岛花光了,雨果父子不肯借钱给他,明摆着希望他可以回家,而不是前往法国巴黎。
睡大街?
回老家?
阿蒂尔·兰波的耳朵一动,听见附近登船的旅客说:“半个小时后开船,不用太着急,在旁边买一点食物。”
心一狠,阿蒂尔·兰波选择了第三条路——奔上轮船,卖诗歌!
他果不其然被人拦下了。
阿蒂尔·兰波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刚从英国回来,听说长辈要前往英国,有急事想要见他一面!非常急!”他仅有的脸皮,用在了称呼上面,不肯叫爸爸。为了证明所言不虚,他拿出了刚从英国根西岛回来的船票。
根据阿蒂尔·兰波对“长辈”的描述,船员找到了上等舱的客人,麻生秋也骤然听闻有亲人找自己,没立刻联想到兰波头上。
“亲人?”麻生秋也啼笑皆非后,一阵伤感。
给这个骗子面子,麻生秋也走出房间,去看有急事找自己的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挥舞着手的金发少年。对方的额头冒着汗,鼻尖有一丝油光,在八月的酷热天气下汗流浃背。
麻生秋也诧异:“兰波?”
阿蒂尔·兰波见到他,活泼地把诗歌手稿塞进对方怀里。
“诗歌,钱!走之前给我!”
“……”
麻生秋也不得不站在过道一旁检阅诗歌。
麻生秋也看得很认真。
认为对方会随意的阿蒂尔·兰波弄得心虚,随即鼓起信心,自己的诗歌可是经受了雨果先生的和指点!
二十分钟后,麻生秋也担心快要开船了,认可了诗歌,说道:“四首诗歌,给你四十法郎。”
阿蒂尔·兰波急道:“太低了!”
“新人价,上次就跟你谈好了,你快下船吧。”麻生秋也手上没有带太多的法郎了,支付了2英镑,随即要走。
阿蒂尔·兰波抗议:“还不够住旅馆的钱!”
麻生秋也的右边手臂一沉,被少年抱住,斜睨对方:“什么旅馆的费用那么高,两英镑都不够你住吗?”
阿蒂尔·兰波用孩子气的蓝眸示弱:“再给一点。”
能不能在巴黎活下去,全靠稿费了。
麻生秋也不欲被他拉高稿费,“不给!”
阿蒂尔·兰波大喊:“你不给我,我就拿披萨优惠券去换钱!”
麻生秋也冷声:“你想换就去换。”
Who怕Who!
阿蒂尔·兰波急得团团转,赌对方也急着摆脱自己:“我给你朗读,我的诗歌要念出来才行!”
阿蒂尔·兰波的四首诗歌质量比不上《醉舟》、《奥菲利亚》的级别,看完之后没有得到满足,麻生秋也一句句给他挑刺过去,气得阿蒂尔·兰波张牙舞爪,在两人争执的期间,汽笛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麻生秋也:“?”
我擦。
阿蒂尔·兰波呆滞地看向港口方向:“?”
什么情况!
忙碌的船员忘记通知兰波下船了,前往英国的轮船正式启航。
“等等啊——!我刚从根西岛回来,我要回巴黎!”
阿蒂尔·兰波泪崩。
麻生秋也扶额,去找船员商谈,船员表示无法回岸,但是可以免去阿蒂尔·兰波一半的船费。麻生秋也一把拽住想回去的阿蒂尔·兰波:“你疯了?跳海会出事的!”
麻生秋也忍着恼怒:“你身上还剩多少钱?”
阿蒂尔·兰波倔强:“没钱了!”
麻生秋也不信,要求他打开行礼包袱,阿蒂尔·兰波把行礼直接甩麻生秋也怀里,“不信你自己看!”
麻生秋也打开一看,可怜至极,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没有钱,只有自己送的披萨优惠券。
他去看阿蒂尔·兰波,上衣半新,裤子不合身,露出了半截蓝色针织棉袜,难以想象:“这么穷,你都敢出门旅游?”
阿蒂尔·兰波嘟囔:“要你管。”
麻生秋也沉默下来,船员在旁边等着收船费,不肯走开。
麻生秋也思虑之后跟兰波说道:“你不是自诩天才吗?在船上写十首诗歌,我就给你垫付来回的船费。”
阿蒂尔·兰波震惊:“十首?你疯了吗!”
麻生秋也说道:“我没有疯,很冷静地通知你——你,没,钱,船上的吃喝消费水平不低。”
阿蒂尔·兰波想到船上的开销,眼前发黑,自己刚被宰过。
麻生秋也心情大好:“想好怎么办了吗?”
万万没想到,阿蒂尔·兰波扭头往潮湿的甲板走去。
“我睡甲板!有本事把我丢进海里喂鱼!”
船员:“……”
麻生秋也:“现在动手丢进海里吧!”
船员哭丧着脸:“我们这里不是走私船啊,不搞人命的。”
麻生秋也说的是气话,把钱丢给了船员,冷冷地交代道:“开个普通舱给他!一日三餐不许喂肉,让他用牙去啃法棍!”
船员看出两人是在吵架,收到钱就乐滋滋。
够狠!
法棍那么硬,一般泡汤吃,生啃太难为法国人的牙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