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等包厢的客人的出现,四周的聊天声降低了一些,误以为是到站了,对方想要从前面下火车。
麻生秋也未能如愿以偿地见到列车长,门紧紧地锁住了。
除非撬锁。
他在门外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无奈之下,麻生秋也对十九世纪的交通工具失去信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是患了火车恐惧症上了。
回到包厢前,麻生秋也去拍醒了睡觉的阿蒂尔·兰波。
“到我的包厢去睡。”
“不要,你讨厌我——身上的气味。”
阿蒂尔·兰波慢吞吞地说道,揉着眼睛,又被人拍了手背,听见对方说:“你手上都是细菌,不要直接去触碰眼睛。”
阿蒂尔·兰波头大了一圈,贵族都没有对方讲卫生吧!
阿蒂尔·兰波翻白眼:“比贵族还娇气的大老爷,你赶紧走吧,省的碍眼,跟这里格格不入。”
麻生秋也说道:“保持清醒,不要睡了,你换个位置,不要太靠近窗户,这里不安全,也容易患上头痛病。”
兰波的位置被许多旅客眼馋,靠窗是最好的通风口。麻生秋也关上窗户,把兰波拉着换了没有窗户的座位,把兰波气个半死,一度怀疑对方是在报复自己。
老天啊,这是八月份!
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车厢内的温度在三十度以上!
你不开窗户,别人也会去开窗户!
“哐当——”
安置好金发少年,麻生秋也的脚下一阵剧烈晃荡,连忙扶住座位,利用古武术的技巧保持平衡,没有栽进阿蒂尔·兰波邻座的旅客身上。车厢里的人习以为常,阿蒂尔·兰波都打了个哈欠:“老火车就是这样,跟破铜烂铁一样。”
麻生秋也在生死边缘磨砺出来的预感拉响警报。
“不对!”
话音刚落!
剧烈的动静掀翻了所有人的想法!
应急反应之下,阿蒂尔·兰波的思维断开,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头一晕,再次看清楚世界,身体几乎要被压瘪在车厢的座位上,座椅遭到破坏,他被一个男人牢牢地抱在怀里,手掌压着后脑勺,垫着他,没有让他被撞得当场昏厥。
整个车厢的旅客往一个方向甩去,有数人飞出了车窗,靠窗的位置直接变成了死亡座位!
阿蒂尔·兰波浑身剧烈颤抖。
隔了数秒钟,无数惨叫声和哀嚎响彻数个包厢。
“我……你……王、王秋……”
阿蒂尔·兰波瞳孔收缩,抓着麻生秋也的衣服,眼泪慢半拍地流下来,嘴巴哆嗦,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在刚才谁都吓傻了的那一刻,麻生秋也把他抱入怀里,以身体挡住了其他旅客撞过来的冲击力,那是足以让人身受重伤的挤压力道!
人类的第一反应,永远是保护重要的人。
帽子、放了手稿和支票的行李箱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阿蒂尔·兰波被无穷的恐惧淹没,感觉护着他头的手掌绵软,骨头断裂,他的身体抖成筛子,胜过了面对士兵的枪/口。
“我没事……”麻生秋也低沉地说道,身体的内脏破裂,他暂时动弹不得,背后全是七倒八歪的受伤旅客。
阿蒂尔·兰波来不及放松,扯动肌肉之下,疼痛迟钝地出现。
人对未知是无措的,加剧血液的流动。
“脚。”
听见兰波破碎的声音,麻生秋也无法低头去看,只能用修复好的一只手去艰难地探寻兰波的脚部,“是哪里受伤了?”
金发少年恐慌,头和上半身没有出事。
麻生秋也摸到了一根突出的钢筋,大约两厘米粗,心口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他再往下摸去,钢筋是湿润的,沾满了人类的血水。
椅子断裂后,钢筋从地面贯穿了兰波的右脚小腿。
这个年代没有破伤风疫苗。
可悲的是麻生秋也不知道破伤风疫苗的研究方法,一时半会拿不出可以针对性预防的药物。
人类需要赌命。
麻生秋也隐瞒了这一点,佯装无事地道:“忍住,你就是被座椅擦破了皮,不要乱动,等我把后面的人推开。”
阿蒂尔·兰波在他怀里无措地点头,脸色依旧煞白。
到底参加过战争,见过死人,阿蒂尔·兰波过了片刻,成功组织起语言:“你的手——你——别推了——”
“听我的话,我没事,你闭上眼睛,马上就可以脱困了。”
麻生秋也抽出手,忍着疼痛,碎裂的骨头恢复原样。
“乖。”
麻生秋也安慰兰波,亲吻他的额头。
“不要看了。”
阿蒂尔·兰波在他的要求下闭紧双眼,额头是触碰的温柔。
麻生秋也折过身体,蓄足力气,把人移开,耳边尽是呼救的声音,然而他的力气有限,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外面歪斜的后车厢,那些地方……在冒起火光!火车脱轨后有可能引发火灾!
等到身体完全修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