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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算是我侮辱亡者了。”
麻生秋也用专用的绳子把少年绑在自己背后,防止脱落,自己冰冷的身体触及另一具冰冷的尸体,与冰川一样冷到骨子里。
他感觉自己背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邦邦硬的石头,总重量应该没有到三百斤,这和对方的体格和衣物穿得不多有关系,弗朗西斯·道格拉斯是夏天去爬山的。
上辈子,世界举重运动员好像是三百斤左右?
文野的……嗯……幸好文野世界没有奥运会,否则妖魔鬼怪顿出。
“好了。”
“我要完成背你爬悬崖的过程了——”
麻生秋也侧过头,如同在对死去的少年说话,温柔地安抚自己不曾认识的人:“我没有带过人下山,爬山的技术不好,可能要请你多加体谅,跌倒的时候,我会护着你。”
麻生秋也把拿对方做交易的歉意,用在了保护尸体上。
之后,开始了一段比上山艰难十倍的路程。
麻生秋也跌跌撞撞,匍匐在冰川上下山,于冬季最寒冷危险的时候带着尸体下山,他背负着可以压垮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浑身没有一丝汗,吐出的空气更是不带雾气。
有几次,他直接踩空了地方,落下高低落差几十米的陡坡,全程他都是用自己的身体护着砸断他脊梁的尸体。
用无惧死亡的身体换尸体的完整。
上山两个小时,下山便花费了六倍的时间,足足十二个小时。
麻生秋也为了完成赌约,为了可以走到阳光下,咬着牙,以古武术的发力技巧,硬生生逼迫自己前行。
在白雪皑皑的冰川上,他有看到童话般美丽的瑞士,更有看到自己人生前方要前进的道路。他的每一步走来,并非侥幸,踩空了就会骨折,脚滑了就会摔倒,支持他走下去的是信念。
以往,他的人生有兰堂互相搀扶,省去了许多的孤独和泪水。
中枪了,他不用担心没有人为自己复仇。
受伤了,他不用担心自己成为废人,因为还有兰堂在呢。
他不想兰堂离开自己,八年的时光里,兰堂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成为了他面对世界的勇气源泉。
为了对方,他可以无惧于对线保罗·魏尔伦。
“如果你在……”
“你会用工具人来帮我背东西吧……”
“或者,直接读取尸体,让弗朗西斯·道格拉斯的尸体‘活’过来?成为首个把自己的尸体背入坟墓的工具人?”
麻生秋也爬不动的时候就忍着灵魂上的疲惫,喘息片刻,想着漫无边际的内容,这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体不是完美的不死之躯,他会疲惫,会痛苦,有着想要依赖异能力的偷懒想法。
麻生秋也找到一处岩石,到后方,躲避风雪,他极为勉强地从衣服内的口袋里掏出了《圣安东的诱惑》,想要看一眼文野世界。
那边也是年初,二零零八年的法国没有下雪。
居斯塔夫·福楼拜在工作,手上写写停停,好像是在思考七月份法国的阅兵仪式,纸上画出了骑马的法国士兵,以及一匹马的屁股下方画着新鲜的粪便,证明着以前发生过的糗事。
麻生秋也看了,哈哈大笑。
“超越者也无法阻止一匹马的大小便啊。”
雪花呛到喉咙里,麻生秋也提起精神,重新背上弗朗西斯·道格拉斯,自言自语:“我也在这个世界,做到一次‘超越者’啊。”
何为超越者?
自然是超越不可能完成之事的人!
马特洪峰的北面比南面陡峭,当麻生秋也背着尸体爬下山,代表他的小黑点在雪白的山峦上格外明显。
一点一点的行动。
好似顽强的人类在抵抗大自然。
昆斯伯里侯爵的侍从看得不太清楚,干脆取出了手持望远镜。
之后,三代效忠道格拉斯家族的侍从严格遵守侯爵的交代,吃惊地问当地人:“今天没有其他人上山吧?”
当地人摇头:“这可是冬天,即使是登山者也会选择马特洪峰的南面,现在跑去北面爬山是玩命啊。”
发现马特洪峰上有人下来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一个个汇聚到山脚下,听说了有人在搬运尸体。
“这不可能吧?”
“一个人拖得动上百斤的尸体?”
“我试过,我和父亲两个人联手搬运都走不了多远。”
“废话!这一般要六个身强力壮的人一起搬!你没有发现他下山的地方很多是悬崖峭壁吗?必须借助工具才能定住自己的身体,否则滚落下去又是一具尸体!”
“这——这怎么完成的?!”
人们的议论声多了。
一名老者听见后浑身颤栗,他正是当年登山事故的存活者,再也没有去当向导的彼得·陶格瓦尔德。
“有人从背面下来了,背着尸体?”彼得·陶格瓦尔德跑去跟镇上的人询问,泪水四溢,这些年承受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尸体会不会是那位道格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