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吼道,“唐知综,还老娘的钱。”
石磊和石林害怕唐知综吃亏,俱目不转睛盯着她,生怕她挥起手里的树枝打向唐知综,谁知她竟然找唐知综还钱,石林呸了句,“你以为你谁啊,你说还钱就还钱,不要脸的老家伙。”石林记忆里,苏家给钱是为了安抚钱大被狗蛋凶神恶煞吓到的精神损失费,那会没分家,李翠兰的意思就代表了苏家,这么长时间叶英不过问,非得今天来,摆明了不满唐知综安排苏卫山他们干活。
活不是白干的,他幺叔说了,干够半天就按半天工分给,干够一天就按一天工分来,苏卫山他们今天凑不够半天也是他们自己运气不好,怪不了别人。
叶英哪儿来的脸过来耀武扬威?
躺椅上的唐知综没动,撑开眼皮瞅了一眼叶英,手里的扇子继续左右摆着,毫不气定神闲。
见自己被无视,叶英的怒火攒到极点,单手叉腰,恶狠狠威胁唐知综,“信不信我去公社告你坑骗老百姓钱财,不配做队长!”
“我呸!”石林听不下去了,骂道,“不要脸的老不死,谁坑你钱了,钱大被狗蛋吓得几天没去学校,我们没找你麻烦就仁至义尽了,你还有脸来?你年纪大就了不起是不是,你要去公社闹就去啊,顺便说说苏卫军拐跑我幺娘的事,让公社干部断断公道!”
唐知综跷起二郎腿,斜眼瞥向石林,轻挑了挑眉,石林会意,跑过去拉起叶英手腕就往外边走,“不是要去公社吗,走走走,我和你一块,看看公社干部听谁的。”石林跟着唐知综时间不短了,他幺叔想什么稍微递给眼神他就懂,刚刚他幺叔的表情是暗示他配合叶英闹呢!
想想也是,他幺叔是队长,大壮叔是公社干部,算自己人,有事肯定护着他幺叔,怎么可能信叶英的鬼话。
叶英的本意不是去公社闹,她有点怕了,使劲挣扎,“放开,你放开我,你信不信我打你。”
石林嗤鼻,“你敢打我我就往地上躺,要你养我下半辈子你信不信。”真以为他天天给他幺叔挑水洗衣服跑腿传话啥都不懂呢,论讹人,他幺叔传授很多经验,专门对付像叶英这种蛮不讲理的泼妇。
果然,叶英害怕摊上事,不挣扎了,被拽着走出院坝,她急得不行,服软道,“我和你幺叔开玩笑的,你先放开我,我找他说点事。”
叶英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明明占上风的是她,唐知综他们咋就不心虚呢。
石林重重甩开她,鼻孔哼了声,“就知道你是狐假虎威,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幺叔做了队长就害怕外人说他仗势欺人了,真惹急了,用不着我幺叔出面,我们兄弟就能收拾你们。”
他嫌弃擦了擦手心的汗,撵她滚。
叶英气得不行,偏偏又拿他们没办法,只能怒气冲冲走了,走到半路,遇到抬着树缓缓而来的苏卫山他们,几人累得满头大汗,衣服全湿了,边骂他们活该,边把自己怀疑唐知综有女人的事儿说了,李翠兰走在最前,累得话都说不出来,催叶英让开,别站中间挡着道儿,以免有人说他们偷奸耍滑。
唐知综做队长,所有人都盯着她们,就想看她们偷懒好去唐知综跟前打小报告扣她们工分,她不能不谨慎。
于是,自以为儿子儿媳会站自己这边,帮着把钱要回来的叶英再次被无视了,她抬脚站去旁边地里,让李翠兰她们先过,但始终不甘心,50块钱,够她和老头子开销几年,咋能白白便宜了唐知综,眼瞅着苏卫山他们快到池子,她想了想,急忙折身走了回去。
猜她看见了什么?石林握着锯子,麻利的锯断木头,石磊拿着刨刀削木板,动作干脆利落,两人明显是学过的,视线滑倒石磊手里崭新的刨刀上,眼睛快瞪圆了,石磊是个学徒,哪儿来的工具?极有可能是拿她的钱买的。
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平时连块肉都舍不得买来吃,结果给别人买了木工工具,她能不气吗?恨不得扑过去弄死石磊和唐知综解气。
更气愤的是苏卫山他们,明知唐知综坑了她钱,不帮着把钱要回来,竟表现得低声下气的,她赶紧走开,害怕多看几眼自己会气死过去,儿子们不中用了,出了事连个担待的人都没有,她边骂人,边暴躁地跺脚,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一截树枝,如电石火花,骤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来,石磊啥时候学会这项本事了?莫不是黄木匠偷偷教了他?然而说不过去啊,黄木匠有上门女婿,将来要给自己养老的,不教上门女婿教石磊干什么,石磊就算了,石林的木工谁教的?
她眯了眯眼,趁着路上没人,顺着山间小路偷偷绕去了黄木匠家。
唐知综不要她好过,她也要他不得安宁。
苏卫山他们抬着树过来没多久,其余来搬木板的同志也到了,比起苏卫山他们的无精打采,其余人亢奋得多,两人一组,抬着木板就走,洒脱又利落,孙晓华心里别扭,磨磨唧唧的留在最后,终究心气难平,问唐知综,“听说干半天活就有工分拿,那我们有没有。”
唐知综示意她自己看日头,“依着以前时间算,干够半天就有。”苏家人出门时间晚了,想凑够半天,意味着收工要比其他人晚。
孙晓华觉得唐知综是故意的,故意拖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