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综就是看唐大壮性格太刚直了专门给他的活。
他在队上守着村民们疏沟渠, 落叶碎石的该捡的捡, 该扫的扫,村民们忙得热火朝天, 与丽华村生产队的人力凋零形成鲜明的对比, 往年像这样的活是找不到人干的,唐知综凡事按工分算, 村民们积极, 争着抢着上工, 连从没出门干活的苏卫军都拿起了镰刀, 割沟渠两侧的杂草。
勤奋得令众人吃惊。
碍于唐知综和苏卫军的关系, 村民们有眼色的不和苏卫军凑堆, 倒是惦记媳妇的唐老五不知不觉和苏卫军靠拢了,疏沟渠是要秩序的, 前边人先除掉两旁杂草, 中间的捡石子,最后边的扫落叶,唐老五拖着箩筐捡石子, 猛地闻到股刺鼻的味道, 他皱着眉, 嗅了嗅, 抬头往上看, 就见苏卫军弯着腰割草,露出贴着腰的内裤,颜色脏得看不清颜色。
他抖了个激灵, 忙往左挪两步。
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苏卫军无意回眸,与唐知福四目相对,咬牙切齿道,“看什么看,偷懒不想干活是不是?”
唐知福是个闷葫芦,在人前存在感极弱,苏卫军不知道唐知福借着强有力的身材成为众多妇女同志的‘理想丈夫’,他凶唐知福,“仗着亲弟是队长就无法无天是不是,惹毛了我去公社举报你。”
苏卫军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能下地他就去杜家找杜花儿,奈何连杜花儿的面都没见着,罗红花骂他是扫把星,穷光蛋,癞□□想吃天鹅肉,后悔没拦着杜花儿以致于杜花儿做错了事,罗红花骂他不忘夸奖唐知综,半句不离唐知综的好话。
苏卫军明白罗红花的意思,想要杜花儿重回唐家和唐知综复婚呢。
他们俩冰释前嫌重修于好,自己算什么?连个笑话都算不上。
想到都是唐知综害的,唐知综不拿敲诈他妈的钱,他就有钱娶杜花儿,都怪唐知综,所以连带着看唐知福也越来越不顺眼,唐知福穿着件藏蓝色衣服,衣领竖着,露出精致的喉结,配着那张刚毅的脸,颇有男人味,听苏卫军说自己,唐知福也不作声,默默低头捡石子。
后边有人看不下去了,骂苏卫军,“谁偷懒了啊,知福同志捡石子捡得好好的,还不是你身上味太重熏着人了,你不讲究卫生臭得人家干不了活你好意思赖别人哪。”
唐知福很受已婚妇女喜欢,以唐知福的劳力,本来应该负责挑石子的,耐不住几个女同志把人留下来,唐知福在前边捡石子,扫树叶的女同志就在后边目不转睛的看他,笑得花枝乱颤的,有时候,女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看着哪怕某个好看的背影就够了。
“是啊苏卫军,你多少天没洗澡了啊,老远就闻到臭味了,也就知福同志不嫌弃跟在你后边,你看其他人谁愿意跟着你啊?”
苏卫军气得脸青,偏偏又说不过别人,忿忿的咬着牙狂乱地割杂草,害得松散的土落了下来,唐知福身上沾了些,他掀着衣服抖了抖,继续专心做自己的事。
唐知福掀衣服时,后边站着的妇女无意瞥见领口下的风景,瞬间羞红了脸,含羞问唐知福,“知福同志,苏卫军说你你怎么不还嘴啊?”
这点就和唐知综不同,苏卫军敢说唐知综,唐知综反手就是耳光过去了,唐知福看着孔武有力,性格倒是温顺得多。
唐知福抿唇淡淡的笑了笑,并未说话。
石林说能和刘春玲同志说话了,他得攒着力气和刘春玲聊,至于其他人,能不开口就尽量不开口吧。
人多,几十米的沟渠很快就清干净了,所有人收拾起工具又去其他地方,桃花村生产队负责的沟渠共有六段,每段都得清出来,唐知综沿着小路看过后,安排人把泥土松散易塌的位置圈上记号,去石场抬些石头来压住,防止山体滑坡。
唐知福主动请缨要去干体力活,眼神炯炯发亮,唐知综见不得他花痴脸,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
就他还不懂唐老五的想法?去石场要经过学校,唐知福是想看看刘春玲呢,也不想想这个时候学校正上课,刘春玲怎么有功夫搭理他?
唐知综清楚学校时间表,唐知福不知道啊,他托唐知国多拿根扁担,自己心花怒放的先奔着学校去了,欢快愉悦的步伐活脱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看得好几个男同志纳闷,问唐知国,“你家老五是不是有啥喜事啊?”
唐知国撇嘴,心想和唐知综沾边能有啥喜事,嘴上却道,“不知道,没听老五说。”
树叶快掉光了,竹林冷冷清清的,聒噪的鸟儿都没了踪影,脚步放纵的唐知福穿过田埂表情骤然僵住,太过高兴,以致于忘记照照镜子了,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梳理得好的头发,确认头发上没沾草屑泥土啥的才放心,又去稻田捧了把水抹了抹脸,拿衣服挨着擦干脸上的水,甚至歪头嗅了嗅衣服有没有臭味。
挨苏卫军太近,害怕沾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好在并没有。
唐知福满意的走向了朴素不失优雅的大门,教室里传来朗朗读书声,间或夹杂着老师嘹亮的嗓音,他拍了拍衣服,伸长脖子往里边望,望了好几眼都没望到自己媳妇的身影,他有点急了,扒了扒大门的锁,焦急地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