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以为自己动动嘴巴就世界和平了呢,算了,她不走他自个走,上回被苏卫军踹心窝疼了好多天,可不想被扁担打。
他扛着锄头走得很快,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索性直接躲到了树丛里。
黎翔站着没动,眉眼冷清的他无端给人种疏离感,慢慢走近的群众心里泛起了嘀咕,看脸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何况是市里来的,抓自己坐牢怎么办。
人不是傻子,市里领导他们惹不起,但丰田公社的干部他们不怕,冲唐知综离开的方向喊,“唐无赖,给我出来,你们有胆砍我们公社的树还没胆出来对峙哦,树是咱公社的父老乡亲栽的,凭啥你们挖电桩说砍就砍,赔钱,必须赔钱。”
唐知综沿着树丛继续往公社方向钻,他不犯浑,被人激几句就冲动的跑过去,管他说啥,保住命是最重要的。
他们嘴巴上逞威风就逞吧,谁在乎啊。
树丛多是叶子衰败的枯木,枝桠多,把衣服刮破了好几道口子,担心脸受伤,他闷着头,杵着锄头继续往前钻,直到感觉身后的声音小很多,他才慢慢走出来,双脚刚踩着路,视野里就多出双草鞋,施工队的不缺钱,人人脚上穿的都是解放鞋,做工这样粗糙的草鞋,也就村民们喜欢穿。
他仰起头,就看几个汉子站在面前,反手扛着肩头的扁担,鄙视道,“唐无赖,你躲啥躲啊,又不是不知道你啥德行,听说你在丰田公社很威风,怎么到咱地界就怂了呢?”
酒鬼不止在丰田公社有名,周围几个公社都有关于他的传说,自己游手好闲就算了,没少怂恿其他人赊账,酒鬼的账是有兄弟帮着分担,其他赊账的人就惨了,还不起,直接被拖到公社踩高板凳,亲戚朋友跟着丢脸。
简直恨透了唐知综。
更别说唐知综敲诈公社书记学费的事情传开,他们边感慨公社书记为人民服务的热情,边唾骂唐知综小人得志。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收拾他,他们怎么会放过。
唐知综心头颤了颤,后悔没把石林喊上,他慢条斯理的站好,拍了拍衣服的落叶枯枝,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几个汉子,“谁怂啊,不想和你们计较而已,看你们气色红润,说话条理清晰,想来上扫盲班学到知识了吧,你们讽刺我有什么意思呢,要知道,你们生产队的扫盲计划是我写的,我是无赖,你们连无赖都不如。”
害怕归害怕,该有的气势不能输,见他们瞪着眼不服气,唐知综朝不远处的黎翔招手,黎翔担心双方打起来,每次牵扯到生产队间的利益就会有人跳出来吵架,吵得不可开交,去年在外县,就因为有个电桩位置处在交界处,弄得双方打起来,耽误半个月才动工。
他走过来,向几个汉子解释,“挖电桩是市里决定,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去市里找领导反映。”
唐知综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他喊他过来是想把锄头给他,自己双手真的太疼了,害怕待会打起来有人抢他的锄头挖他,那样岂不是自己递武器过去反过来伤害自己,听黎翔为自己说话,他善意的笑了笑,“黎翔同志说得对,你们有意见去找市领导,和我嚷嚷干啥啊。”
“照你的说法,扫盲是县领导决定,你凭啥收学费?”
唐知综理直气壮,“学费又不是你们给的钱,是财政局拨的款,我熬夜定制扫盲计划,煤油都用了好几斤,不收学费我自己垫吗?”
各个生产队交的学费他又没全拿,交了部分给公社的,他们反应这么大干啥。
唐知综逻辑清楚,弄得几个汉子找不着话反驳,最后没办法,梗着脖子说道,“你们砍我们的树,也得交钱。”
“凭啥啊,我们砍树没问你们拿钱就是好的了,你们哪儿来的脸问我们要?”有的事唐知综心里门清,纯粹不想管而已,他们砍树是害怕刮风下雨树枝压着电线,明面上是为了公社好,盛丰公社就没好处吗?他们的电桩埋在盛丰公社,将来条件成熟,盛丰公社通电也方便省事得多,直接从电桩拉线过去就行。
盛丰公社有啥好抱怨的啊,要不是郑江海把手底下的人派出来补路,他非得让交通局的人负责砍树不可。
压根不用把自己折腾得累死累活的。
他们脑子哪儿转得过唐知综,质问唐知综,“我们怎么没脸了,你们砍了咱公社的树抬回自己生产队,咱损失了树,问你们要赔偿不是应该的吗?”
“要赔偿是吧?”唐知综点头,“行,你们要多少赔偿找唐书记,我们给,但我们丑话说在前头,你们现在问我们要赔偿,将来你们公社或生产队通电要从我们电桩牵线的话,就别管我们狮子大开口。”
丰田公社通电是全县都在讨论的事,他们都在思考等丰田公社通电后会轮到哪个公社,依唐知综的说法,将来他们公社通电得从他们电桩牵线?
几个汉子不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黎翔杵着锄头,眼神意味深长的撇过唐知综,唐知综扯了扯嘴角,明白黎翔在心里嘲笑他,通电是电力局说了算,从哪儿牵线也是电力局决定的,和任何公社都没关系,想问盛丰公社拿钱是不可能的。
但他不这么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