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发白的大挎包交给了苏韵,“还好你醒目,提前看穿了这家伙,喏,吉他。”
苏韵点点头,一边接过吉他一边看向周新恒:“你们家和你都帮过我,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但这不表示我原谅你——反正这一轮复赛结束,大家应该也不会再接触了,就这样吧。”
对付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做法,周新恒这种良心未泯的,她这样做就只会让他更加愧疚和不安。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既然你有转读英华小学的后路了,那么这个比赛,你就别想太多了——以周新恒目前这个心理状态,接下来的比赛是拿不到多少分的了。
苏韵这样想着,手上也没停下,打开挎包拉链就要拿出王嘉遽那把旧吉他检查调整……
“你这是干了什么啊?!”看清楚包里那把弦断了三根的旧吉他,苏韵差点要被气倒。
好了,刚刚还想着周新恒别想拿分,转头就应在自己身上了!
“啊?今天人太多挤不上巴士,我怕你等得急,干脆就背着它跑过来了……”王嘉遽看了一眼旧吉他,声音顿时降低了不少,“没想到它这么不经颠……”
“那怎么办?现在也没时间回我家再拿一把吉他了……”还有五分钟苏韵就要上台比赛,而鸭寮街离这里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黎洁芬急得不行。
苏韵烦恼地四处看了看:音乐项目的唯一要求是“乐器”,吹口琴吹长笛等吹奏类能上却不能清唱,但乐器借是没法借别人的,她一个人唱现场也玩不来录唱伴奏的单人阿卡贝拉……
这可玩毛线!
咦,不对——
苏韵的目光兜兜转转,最后就落到了黎洁芬那一手缠绕的毛线上。
对,真的可以玩毛线!
敲了敲身下的长条矮板凳确认木质尚可,苏韵就从一脸懵逼的黎洁芬手里借来毛线团和几个黑夹子动起手来。
“这……”看到苏韵剪了一根长毛线接在板凳两头,然后又拆了一个小木锤的手柄垫在在其下适当的位置再开始调音,这下就连郑国光这个大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苏韵这显然就是参照了弹拨类乐器的做法,古代琴弦也有是蚕丝线做的不假,但只有一根弦……
没等郑国光挤出什么话,苏韵就用实力向旁边几人展示了什么叫做一根毛线也能给你弹出花来。
那一张长条板凳和那一根毛线,就在苏韵的玩弄下丧失了它们服务人群的朴实原意,抛弃了它们作为实用物件应有的尊严,联合起来发出了一声声靡靡之音。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东邪黄药师的手艺!”里东邪黄药师用一根弦就能弹出音乐是王嘉遽在看时最为悠然神往的事,如今却成为眼前所见的现实,顿时就差没把他下巴都给惊掉。
“唉,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要上了,你们自便。”苏韵调完音,就赶紧抱着长条板凳去后台了。
点名对号的工作人员也是被苏韵这个抱着板凳就过来了的骚操作惊呆:“你乐器呢?!”
“这不是?”苏韵拍了拍板凳。
“这算什么乐器?!”工作人员目瞪口呆。
苏韵放下板凳顺手就给他拨了几个音展示展示:“能弹出音乐的还不能叫乐器吗?”
眼看工作人员头都大了,目光在她和赛程表上犹豫不决,戏精上身的苏韵当即就卖起了可怜:“我的吉他被人弄坏了,我只能这样……”
瘦弱矮小的小女孩抱着长条板凳眼里含满了委屈的泪水,可怜巴巴地解释着,任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得软了几分心。
“算了,你过去吧。”不是没见过这种私底下的手段,工作人员叹了口气,给苏韵盖了章。
于是乎,面对三位评委老师的询问,苏韵又是一通卖可怜加“讲道理”来了:“硬件,从来就不是我们徜徉音乐世界的阻碍!”
主评委看了眼手里标注着演奏原创歌曲的苏韵的参赛表,有些无奈:“我也不是没见过外国那些敲水杯演奏音乐的——但你为什么要用……这个?”
“我家里穷,爸爸妈妈又走得早,小时候,我婆婆就是这样坐在板凳上,一点点地用毛线给我织毛衣过冬……”苏韵低下头面露羞涩的微笑,轻声解释着,“我婆婆最近生病了要做手术,所以我想把这首歌送给她……”
这年头人们羞于说出自己的家庭条件,往往都是能打肿脸就要充胖子;但对于经历了后世各种卖惨选秀的苏韵来说,贫穷的家庭条件,反而是她博取同情分的关键。
她的出身走不了名校骄子一路辉煌令人赞羡的正统路线,那就干脆剑走偏锋,选草根逆袭大快人心的爽文线。
见惯了前面那些好学校的优秀生,想不到接下来的这个参赛者的身世如此之惨,三个评委互相看了看,最后就由主评委拍板:“好吧,我们给你一次机会——让我看看,你能弹出什么来。”
说真的,他们还真的有点好奇:弹棉花见识过不少,弹毛线还真的第一次见。
只要不是太过不堪入耳,就冲她的身世遭遇、前面初赛的榜首底子以及原创歌曲的加成,估计能给一个合格分。
就在三个评委已经是不抱着什么希望只是同情小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