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梁婆婆吃过的鸡蛋仔的味道,赵励英总算是把目光从桌子上的计划表那边移了过来:“你是想参照着她吃过的鸡蛋仔,来尝试寻找她想要的那个味道?”
“嗯。”苏韵点点头,龙飞凤舞地在本子上涂画着。
这么一耗就耗到了黄昏,苏韵看着本子上的十几页记录,一边感叹着老人的经历之漫长,一边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看她拿着本子往缘侧那边走去,赵励英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梁婆婆,确认她又开始听收音机之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桌子边。
快速翻开大致浏览了一下,果然已经有了改变。
甚至还用上了他之前的修改——等等,这岂不是……
“什么?!你让我一个玩摇滚的去唱粤曲?!”缘侧那边突然传来了林佳树的惊叫。
“准确来说,是你在旁边拿个机子播,我和嘉遽才是‘唱’的主力!”苏韵纠正了他一下,“我知道你没有这个造诣,不过你之前不是听完了大半的《帝女花》嘛,动动手指把碟片放到机器里播放出来,这应该做得到吧?”
“做得到是做得到,不过你是打算?”林佳树疑惑地问。
“我一会就去把房间里的红色被铺拿下来,我披床单,嘉遽披被单,哦对了,嘉遽,把你的那顶黑色鸭舌帽戴上。”苏韵盘算着,然后又和二人解释道,“我研究了一下梁婆婆吃过的鸡蛋仔的种类,决定对最有可能的那一个回忆,来一次‘案件重演’。”
“案件重演?”王嘉遽很快就明白了苏韵的意思,拿起本子指着其中几行字问,“你是想重现这一条记录?”
“没错。”苏韵点头,“这可是你说的——食物这种东西就跟音乐一样,有时候是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品尝得出特别的味道。”
眼看这几个孩子似乎是约定了什么一样从缘侧那边往大厅走,赵励英也顾不上去探寻苏韵是不是知道了他之前的偷摸行为,赶紧就把新计划表放好,然后快步走回了沙发上坐着。
“我们要不要先练习一下?”王嘉遽有点忐忑地问。
“不是吧,我看你当年那句‘落街冇钱买面包’就唱得有模有样的啊。”苏韵调侃了他一句:不止是二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唱着这句恶搞词出的场,后世香江为华东水灾筹善款而组织全港艺人拍的慈善电影《豪门夜宴》里,王嘉遽还带着他的乐队客串了一下,用吉他、电子琴等乐器弹英文版《帝女花》的伴奏……
这时候的王嘉遽还不是那个愤世嫉俗的乐队队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因此被苏韵这么突然地翻黑历史出来调戏,他顿时就红了脸:“你!”
所谓“落街冇钱买面包”,其实就是恶搞《帝女花之香夭》里的唱词“落花满天蔽月光”而来的,六十年代时曾经有过不少恶搞经典粤曲的口水歌,走的就是谐趣鬼马的路线,小孩子们听着有趣,多少都学了几句。
“别生气别生气,我们上去房间练习。”苏韵赶紧按住他,好声好气地哄道,“跟你开个玩笑嘛,正好上去房间联系完,一会你也能帮我把东西拿下来,我一个人可拿不了那么多……”
眼见苏韵拉着王嘉遽上楼了,赵励英这下是更不淡定了,只得看向旁边折腾黑胶唱机的林佳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我们这些年轻人做事,你这种老人家不要插手。”林佳树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那不可一世的小模样,看得最重孝义规矩的赵励英好一阵怄气: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了?
随着月亮逐渐上升,屋内的暑气消散得差不多的时候,下山采购的石老爷子终于回到了小楼这里。
“你们等我一会,我马上做晚饭。”石老爷子急忙说道。
“不用了,我们都吃了。”赵励英赶忙拉住石老爷子:为了避免苏韵在楼上和那个少年闹出什么来,他破天荒地下了厨房,手忙脚乱地用剩余的材料弄了一顿大杂烩炒饭出来。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最起码还是能让人吃饱。
这么想着的赵励英,忽然就看见苏韵和王嘉遽噔噔噔地抱着一大堆东西下楼:“石老伯你回来了?”
“那可太好了,我想你再做一碟原味的不放任何配料的鸡蛋仔……”
那欢呼雀跃的语气,丝毫是对旁边黑了脸的赵励英没有一点客气。
“好,我马上给你们做,很快就有得吃。”石老爷子倒是没注意到旁边感觉良心喂狗所以黑了脸的赵励英,背着大包小包进了厨房。
看石老爷子进了厨房,苏韵就再次来到了梁婆婆的身边:“婆婆,今晚有任姐和仙姐的戏,我给你买好了票啦,来,这边坐……”
说着她就在赵励英更加疑惑的目光里,哄着梁婆婆坐到了竹椅那边,正对着小平台。
“手势姿势什么的都记住了没有?”苏韵一边整理布置着,一边看向王嘉遽,“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我尽力吧。”王嘉遽苦着脸说。
说归说,在林佳树开始播起音乐之后,他摆出的架势却是比苏韵的都要还原。
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