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除夕夜的通宵麻将,最后以陈柏杨这个不声不响的文艺青年大杀三方为结局。
要不是中途换了几次人,让依然不觉得自己人菜瘾大的张榷嵘过来上桌帮他输上几局,可能其余三家压根都撑不到天亮……
“还说你不会打麻将!”最后点算时,眼看筹码换成的现金都塞爆了他那个容量不小的名牌钱包,张榷嵘羡慕嫉妒恨地暗暗掐了陈柏杨一下。
“我只是能打一些技术不太好的同龄人啊,换了那些老的完全招架不住,所以我说我技术不是很好是真的嘛!”陈柏杨有些委屈:而且打麻将容易上头,而一上头就容易失态——苏韵坐在他正对面做对家的话,他表情失去控制时,那就看得特别特别的清楚!
毕竟是在暗中思慕的那个人面前,如他这种年纪的后生仔,肯定就都是想保持住自己最好看的一面的。
然而他这句话一出,旁边和他打牌的苏韵等“技术不好的同龄人”,顿时就联合对他发出了死亡视线。
“别在那里算账了,快来吃早餐!”梅家姐妹和伯恩把做好的早餐陆续端上桌。
看了一眼苏阿婆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苏韵心里却是有了点别的思量:家里的菲佣珍妮花早就放了年假,这几天的三餐都是老当益壮的苏阿婆一手包办的,之前就她们四个人吃倒不觉得多辛苦,但是今日多了这一群蹭吃蹭喝的家伙之后,苏阿婆明显是劳累多了。
因为豪门世族、新兴阔佬繁多以及历史遗留等的原因,香江的佣人行业一直都是特别发达的,从丫鬟妹仔到女佣妈姐再到住家自梳阿姑再到外籍家庭佣工应有尽有,例如照顾张榷嵘的保姆六姐和照顾何屏思的保姆晶姐,就是典型的在俗称“妹仔”的卖身丫鬟制度取消之后,应运而生的保姆“妈姐”。
因为是照顾小主人的女佣,严格来说正称其实是“褓姆”;而在妈姐这类女佣里面自梳女的数量亦是非常之多,不过却没有住家自梳阿姑那样严格规定此类女佣必须是终身不嫁的自梳女,所以亦有部分妈姐是由有家庭的年长女性担任。
苏韵也不是没想过多招点不同类型的佣人回来服侍苏阿婆,让老人家享享清福,可惜苏阿婆自认为自己还没到七老八十走不动路的程度,除了之前早期苏韵一开始就先斩后奏地雇佣回来的菲佣珍妮花、以及苏屋邨出身的旧街坊司机孙叔之外,苏阿婆是很难接受有“外人”在家里做事。
那好吧,也就辛苦这几天,等珍妮花回来了,苏阿婆也就可以消停下来歇歇了。
本来苏韵是抱着这几天她和梅家姐妹帮衬一下,应该也能搞掂的心思,结果苏阿婆也是的,本来刚才她想离桌帮忙,苏阿婆却非说是让她好好招呼客人不要失礼,然后又把同样想去帮忙的梅家姐妹和伯恩赶出了厨房,让他们自己去找乐子。
无奈的梅家姐妹和伯恩寻摸了一下,最后就只好开了音响听歌。
反反复复播放的那么几首贺年歌听得苏韵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也亏得伯恩这个一句中文和粤语都不懂的外国人,仍然坚持着听——不然他也实在没事做了。
梅家姐妹的英文水平不算太好,跟他聊不来几句;而之前因为《千面女郎》结局片段爆料了他“扮猪吃老虎”的真相,麻将桌那边心思各异的男人们干脆就连斟茶递水的事都不要他做了,除了偶尔给不嫌弃他的苏韵跑跑腿送零嘴送饮料之外,就是一边吃茶几上种类繁多的年节零食,一边睁着眼睛等天亮。
不过他还挺爱吃这些年节零食的,倒也算是自得其乐。
播完歌曲之后,电视机开始播起了昨日陈柏杨录制的贺年节目《家家欢笑迎彩凤》。
看着一群同属TBB旗下艺人的人,穿着传统长衫或者旗袍,一边唱歌一边跟观众拜年的样子,就很有那种盛日春节的味道。
“唉,我们当时还以为有我们表演节目的份呢,没想到就丹尼仔混了个大年初一拜年曲的一段。”张榷嵘看着节目,有些哀怨,“为了这个,我也和丹尼仔一样特别定做好了新的长衫和围巾,结果……”
结果自认为开始冒头的两个小萌新,压根就没能被选上去做除夕晚的晚会,最后只好灰溜溜地去买了棵据说特别旺的桃花,跑来之前约他们约不到的苏韵家混时间了——他俩之前分别和家里的阿妈、保姆六姐吹自己有机会上电视而且还是除夕晚的晚会,所以表现得特别的自信来着……
还好苏韵不计较,“收留”了他们。
当然了,看到苏韵家那张被随便扔在柜子一边的晚会邀请函,两人还是有点心酸的。
不过想到苏韵既是管理层又是赵氏里面难得的国际级艺人,陈张二人也是明白到大家之间的差距——陈柏杨甚至又因此生出了点自卑的心理。
也亏得旁边的张榷嵘察觉到不对劲,暗中低声安慰了他几句,他这才重新打起精神来。
这边厢,苏韵看着电视机的荧光幕,忽然想起了后世广府地区的贺年歌曲,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华纳群星贺新年》那一版混搭大碟……
于是她便开始就有了点想要录制一辑贺年歌曲大碟的打算。
正好现在乃是港乐兴起、走向鼎盛的黄金时代,能作曲能写词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