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话。
画面随着伟仔的行动而切换到现代化的一间小房间里,相比起城寨里头那种城乡结合部都不如的脏乱差和落后,这间布置简单的小房间都被衬得看起来时尚高档了不少。
伟仔抚摸着手里的一个相框,脑海里闪回过他的哥哥阿强和幼年的他一同玩耍的回忆。
这一小段加了回忆滤镜的回忆剧情,就连找小演员的功夫都不用——因为客串阿强的陈柏杨和扮演伟仔的梁绍玮外形、气质都颇为神似,所以当年拍《怦然心动》时,梁绍玮就扮过陈柏杨角色的幼年期,留下了不少玩耍片段。
经过苏韵在系统素材库翻找剪拼一通,这个全真人实拍的回忆剧情,就应运而生。
而这张阿强最后的照片,则是一张弘发地产公司新职员入职庆祝会的抓拍:当年阿强在学堂毕业后成为新扎师兄,没过多久就被李sir安排进行一次卧底行动,改换身份潜入弘发地产做会计师,调查弘发地产的账目问题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
遗憾的是,在阿强收集到了足以打倒弘发的证据时,突然被朋友出卖,不但好不容易收集到的证据账簿从此消失,就连人也因此而牺牲了性命。
伟仔之所以会在毕业后同样选择进入学堂,并且主动申请城寨巡逻这个别人都不愿意接手的工作,亦是为了调查哥哥阿强当年的这桩案子——阿强为何会被灭口,归根究底,极有可能就在于那本“消失”的账簿记录上。
早前,在家里某个旧笔记本的封套上,伟仔发现了一些字迹的印痕。
经过处理,他便得到了阿强当年留下的信息:那本“消失”的账簿,被藏在城寨里的某个地方。
“放心吧,阿哥,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伟仔看着照片,咬牙切齿地说。
此时镜头给他捧着的照片来了个特写——陈柏杨客串的阿强笑得灿烂,手边还揽着一个戴着眼镜、留着胡子一派艺术家模样的青年,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在新职员里关系最好,连拍个照都是揽头揽颈勾肩搭背的。
照片忽然被一只手擦了一下。
“看来他真的认不得我了。”用手擦拭照片的阿荣抬起头,点了点照片左下角角落处只露了大半张脸的家辉,“不过当年大家一起入职,他确实是最孤僻的那个,一心只想着努力工作,最后却被人情世故给坑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很熟的话,谁还能认得你?”坐在旧书桌前的云记放下笔。
“没办法,那时为了看起来像个读过好多书的读书人嘛,那些报纸杂志里面的设计师什么的,都是有点胡须还戴眼镜的……”阿荣摊了摊手。
“懒得和你废话,我出门兜两圈看看。”云记整理了一下交换信息后更显详细的手绘地图,起身又拿起了工具箱。
“都找了那么久了,见得光、见不得光的地方我们都找过,真要是那么容易找到,阿强就不会……”阿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方才低声道,“对不起。”
“当初是你选择了这样做,所以如今,我亦不想对你的行为有什么评价。”云记原本就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不过,账簿我一定会找出来——否则,阿强的牺牲就白费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须要如此自责……”阿荣垂下眼眸,“根本上,由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调查,就足够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但可惜,当年你应该做的、不应该做的都做了,现在摆出这个赎罪的样子,又想给谁看呢?”云记冷笑一声,“更何况,我留在这里,从来就不是因为你。”
“听说弘发地产在计划收购城寨的地皮……我真的好想看到,当年那些见死不救的人,在被弘发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云记闭了闭眼,语调里都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意。
当年她爸爸在弘发的工地意外身亡,妈妈在讨要抚恤金失败的情况下,绝望地吞了一瓶清洁剂,倒在家里的木板床上。
那时年纪尚幼的她无人看管,就被城寨里的一场小火灾烧伤了大半张脸——幸好舅父舅母心善,闻讯赶来将她带到了医院治疗,还收养了她,供书教学照顾成年。
然而,在她读大学时,舅父因所住唐楼拆迁问题和弘发地产公司争执,被弘发暗中请来的社团中人下黑手打死,而舅母也被打残,在医院里生不如死地足足熬了半年。
最后,舅母在临死前让她不要再追究此事,以免惹祸上身。
接受了舅父家遗产的她,好不容易才从阴影里走出来,却又因为脸上的伤痕而被世人嘲笑不止。
哪怕男朋友阿强不嫌弃她,看着脸上那些丑陋的伤痕,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兜兜转转,找了个医生治疗,结果却是遇到了骗钱的庸医,那些伤痕不但没有减少,反倒是被劣质药物弄得越发狰狞可怖,还因此而溃烂感染,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需要尽快做手术。
若不是阿强给她筹到了手术费,她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随着云记的话音落下,镜头缓缓转移到巷道墙上,那些宣扬着大陆那边反对城寨拆除的黑白大贴纸,在光影流转间便转移了时间于空间。
带着回忆滤镜的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