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太舒服甚至需要家庭医生和看护帮忙照顾保胎,也就是后期逐渐养好了才出来让熟人见个面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知道赵家将会迎来一个老来子。
赵家对外宣布的消息是方茉娜的孩子因为某些原因失踪了,遍寻不得,但许多人都在暗地里怀疑其实就是孩子太弱养不活,或者豪门内斗导致没生下来。
不过,看到赵家这些年都没闹出如澳城何家那样的混乱,时刻被各种八卦消息冲击的港人倒也是逐渐把这个事给抛诸了脑后。
时隔多年旧事重提,尽管不知道其中内情到底是如何,但就凭黄弥笙这个大妈那堪比亲妈的疼惜表现,苏韵绝对是吃不了多少亏的。
而苏韵如果真的就是赵家孩子的话,那么他们拿来攻击苏韵另有二心所以搞砸《银翼杀手》的原计划就直接宣告失败:正所谓是闭门一家亲,苏韵再怎么搞砸工作还是悄悄另起炉灶,也始终是脱离不了赵家人的身份,迟早都是肉烂在锅里,是盈是亏那都是赵家内部的事情。
除非赵日赋还有当年的魄力和手段,因为亲人的工作不到位而直接夺权自己当家——自从被夺权的赵老二直到病逝也不太愿见他之后,他倒是越来越念旧情了,不但忍了不少从前绝对不会容忍的事,还捐了不少楼做慈善,以求为亲人积福。
况且,人世间向来都多是同辈竞争激烈有你无我,但长辈对晚辈的错误却总是能带着难以想象的极高容忍度。
思及此,这些联合发难的股东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打着给黄弥笙这个阿嫂(弟妹)一个面子,陆续离开了这个会议室。
至于出去之后是会找媒体爆料,还是去找藏在他们幕后的那个人,仍然留在会议室现场的人们倒是没时间去想那么长远。
大概是因为情况太过复杂兼且还有着苏阿婆在场,黄弥笙深深地看了苏韵好一会,心里想向她招手或者走过去抱抱她,却又不知道会不会让她觉得不自在,最后竟是有了种手足无措的无奈。
赵日赋一边关切地看着黄弥笙,一边忍不住又看了苏韵一眼,神情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两个长辈都没有动作,作为小辈的赵家四兄妹也只能是隔着一张会议桌的距离你眼望我眼,不知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看不下去这个尴尬场面的赵励英开口,方才打破了这番沉默的氛围:“阿婶,我回来了。”
再一次听到这个记忆里的声音,黄弥笙浑身震了一下,惊诧无比地看向侧身望过来的赵励英。
直到发现曾经一手养大的孩子如今已经鬓发染霜,黄弥笙这才是用力挣脱了赵家姐妹扶住她的手,颤颤巍巍地上前两步,举高手抚上同样向她奔赴过来的赵励英的脸。
“嗯,回来就好……”忍了多时的眼泪,亦终于在此刻落了下来。
趁着这个时机,苏韵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向苏阿婆。
发现了她这个小动作,苏阿婆也是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本想以一种老母鸡护崽的姿态护住苏韵,但却又被提前发现她心思的苏韵后发而先至地按住了动作。
然后,拉过一张椅子让苏阿婆坐下之后,苏韵便以一种“我已经能独自面对风霜雨雪”的模样,稳稳站立在椅子旁边。
十月的香江依然阳光璀璨,那仿佛带着热烈盛夏余温的温度透过背后的大落地窗,挥洒到整个人身上时,似乎就能让人暂时忘却对未知未来的惶恐,转而拥有起对抗一切的勇气。
苏韵自幼练武,又是因为工作原因时常世界各地到处跑,身体状况素来就比寻常人康健,即使是开始降温的初秋十月,今日来例会也仍然是穿着轻薄的衬衫裙,一派白领丽人的模样。
但这看似单薄的模样落在某些人眼中,却是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因为接到赵素文电话而临时丢下手头上的合约谈判工作匆匆赶来的方茉娜,正站在会议室外的百叶窗前,偷偷透过窗页的缝隙望向里头。
那个孩子所站的位置逆着光,阳光在其身上镀上了一层朦胧而梦幻的轮廓,恰似某些不愿想起的午夜梦回之际,那个令人惊喜却又让人害怕的迷梦。
早年间时局动荡天下大乱,她跟着作为旧沪市夜总会舞女的母亲天涯辗转颠沛流离,从东方魔都一直走到异国南洋;以至于在后来时局和生活逐渐稳定下来之后,她暗暗在心里立下了一个愿望,就是不要再让孩子重复自己的命途,拥有一个安稳美好的童年,免他或者她生命中一切的流离转徙、雨雪风霜。
外因使然,虽然对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没有多大希望,但是这个脆弱的惊喜突然到来之时,无论多么艰难,她也是咬牙撑了下来。
在不断打补针吃补药只为保住腹中小生命的间隙,她总是会借口以锻炼身体为理由,前去收拾拜托妹妹帮忙而装修的儿童房,直到看护寻来催促她到时间回去卧床休息,方才舍得离开。
但无论如何深爱如何心痛,在那个危急关头,她也是明白到何谓大局为重:不能为保住一条脆弱的小生命,而连累三个可以逃脱危险的成年人。
只可惜,当时以为的暂时分离,换来的却是整整十八年的梦魇。
她不后悔做出当日的选择,所以今日亦无法踏出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