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诱惑人,最好就是身上件衫解多两粒纽……”张榷嵘在电话对面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陈柏杨倒是越听越迷惑,忍不住回问道:“可是我们平时穿衣服就流行解两粒纽的了,再解两粒……岂不是要露到肚脐?”
真是的,该聪明的时候就那么呆萌单蠢,不该聪明的时候就那么眉精眼企!
差点没被思维发散的好兄弟给气出个好歹,张榷嵘连忙端起手边茶几的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水稳定心神,随即就是义正词严地强调道:“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意会,意会你懂不懂?!”
“哦……”陈柏杨呆呆地应了一声。
“总之呢,就是要尽量在诱惑对方的同时,做得自然——最好不要让对方看出你在诱惑自己,然后等被诱惑到的对方主动,这样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张榷嵘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一大堆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听得陈柏杨一愣一愣的,连声应是。
“对了,最关键的就是……”前奏说完,准备进入正题的时候,陈柏杨忽然出声了,“不好,水声停了,玛丽应该是要出来了,我先挂了!”
连说话带挂电话都不到两秒钟,张榷嵘目瞪口呆地听着电话里被挂断之后的忙音,想了想,最后还是也放下了手里的电话听筒。
不经意的一个抬头,他忽然觉得镜中自己这个大红衣服的模样,倒是很有为他人作嫁的味道。
同时,亦有几分为他人拉线、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凑热闹的苦命媒人之风。
也不对,哪里会有媒人是这般仪容——刚刚着急喝水的时候,没有注意,滴到了一小滩水在前胸左侧,濡湿了大红色的花边衬衫,乍一眼看过去竟像是从心脏处蔓延出来的血印。
木然地呆了一阵,想要扯起嘴角牵引出一个弧度,想要假装自己并没有把什么东西放在心上……
“你笑得……好难看。”良久,他方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极其轻缓地说了一句。
而遥隔漫漫长路的这边酒店镜子前,陈柏杨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然后就缓慢抬起了手。
一颗、又一颗——他一颗颗地,把衬衫的扣子一反常态地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
很快,苏韵便披着浴袍走了出来。
一边擦着半干不湿的长发,一边看了一眼窗帘没有遮掩的缝隙,看到外边仍然是细雨绵绵之时,苏韵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雨怎么还不停……”
“春雨是这样的了,一下可能就能下足几日几夜。”陈柏杨略微把眼神放向别处,轻声应了一句。
他这个自以为守礼但其实在旁人眼中特别显得不自在的姿态,引得苏韵好奇心起:平常时,陈柏杨在交谈的场合里最是懂得礼仪,别人说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把目光投过去,专心致志地听对方说话的……
唯独是今晚,却是一直都不敢和她对视——别说对视,基本是没给过她正面才对。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苏韵拿电吹风吹头发的响声,呼呼呼呼的,倒是为这一番沉寂的场面带上了活动的痕迹。
感觉一头长发已经吹得约摸有八成干了,苏韵便再次用手插于发间梳理了几下,在感受头发的蓬松之余,也检测了一下头发的干燥度:嗯,差不多可以了。
起身把电吹风放回架子上的时候,苏韵忽然又瞄见了架子与墙壁交界处的一个小缝隙,里头放置着一个伞架,而伞架里头则是有着一把经典款黑色长柄雨伞。
“原来这里是有雨伞的,早知道我就拿上它回去,到我住的地方再洗漱了……”苏韵伸了伸手,去把雨伞拿了出来。
“那里有雨伞的吗?”看苏韵突然从墙角缝隙掏出一把雨伞,倒是作为房间主人的陈柏杨有点懵。
“你住了这么久,还是这样不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有着什么的吗?”苏韵面露惊奇,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释然下来,“也对,如果你知道的话,就不会是这个表现了。”
“一般都会有人帮我收拾房间,所以我就没怎么注意……”陈柏杨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好啦不逗你了,趁现在雨不大,我早些回去吧——都已经超过十二点了。”苏韵拿起雨伞的同时,顺便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眼看苏韵还真的要动身走人,陈柏杨一时激动,即刻就站了起来:“你……先不要走!”
“诶?”右手已经接近门把手的苏韵闻声回头。
“你身上……穿的还是……”陈柏杨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是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因他这个近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便是毫无保留地把泛着绯红霞意的耳朵给暴露了出来。
苏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浴袍,随手拢了一下领口遮住锁骨,哭笑不得:“不是吧,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穿泳衣的样子——那可比这件少布多了。”
与之相对的,她也是见过陈柏杨、张榷嵘等人只穿一条泳裤的样子的。
但这可不是什么香艳场面:这群自觉年轻无极限的家伙,一个两个专挑夏天最热最晒的时候去游水,防晒霜也不怎么爱涂,每年一到夏天就统统黑得像被人卖去黑煤窑勤勤恳恳地挖了几个月煤似的,上了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