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于我的,那你想不想拍电影?”
苏韵看了看天空:“其实吧,我已经在拍电影了。”
“哦……那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不用担心,你的条件非常好。”以为苏韵和自己一样也是苦熬中的小龙套,吉姆连忙补充了一句。
“那我们约定好了,以后在银幕里再见。”苏韵微微一笑。
然而偏偏就是这样清淡的微笑,看得吉姆有点晃神:眼前人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得天独厚,即使根本都不用说看着人微笑,仅是静静地待在一旁,就已经足以成为一番极其完美生动的风景。
而当她看着你露出笑容的时候,笑容便更胜此刻天气的明艳亮丽。
明媚春日的阳光里,十五岁的少年略微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眼中复杂晦涩的绿意:有时候,相遇就是这般奇妙,即使是明白往后双方难以再次相见,也会为那一瞬间的心动意转,而留恋多年。
当然,这对于一个已经决定好下一步的少年来说,这一次的意外相遇,最终就只是一场没有结局的邂逅。
后来回到家里之后,在巴黎里历经了一场成长劫难的吉姆,又重新翻出了他之前一直很喜欢的《天台邮差》,放入影碟机里看了起来。
最开始,他是被碟片的包装吸引:封面是黄昏落日里犹然带着希望的奔跑,而封底却是幽蓝夜色下无处可逃的静坐,而电影剧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几条线的交错造就了故事里的每个人都在努力,却每个人都没有好结果的结局。
毕竟是思维极度活跃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岁,这种将所有努力在最后统统付之一炬的剧情,对于这个年纪的文艺少年来说,简直就是绝杀。
不过,在巴黎回来之后,褪去了昔日安稳生活所带来的矫情,又亲身经历了一番底层生活之后,吉姆再次看这个故事的感受,就完全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这一次,看到的不再是错综复杂的阴谋、难以避免的背叛以及无法说出口的爱情;相反,那些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在如今看来,每一帧都透露着敲骨吸髓的无声的残忍。
贫穷、落后、挣扎,对于劫难到来时的消极与积极的回应,以及宿命般的轮回……他的目光已经不拘泥于表面的人物命途,而是更加深入地明悟到了在时代与社会形态推动下,人只能无奈地被推着走的困局。
你眼中的地狱,可能是某些人的天堂。
海报上那一句话的真正含义,亦是直到他亲身亲眼经历过、看到过,方才明白到这个故事的可怕之处和深刻寓意。
再次看完这一部电影,把碟片从影碟机里拿出来的时候,吉姆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想起了电影里女主角那双蕴含着复杂情感的眼眸。
明明两个人如此的不同,可他却不知为何,在观影的途中,总是把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代入在巴黎里认识的那位美丽女郎。
可是两人明明有着那么大的差别,特别是眼瞳的颜色最是明显:电影女主角是很典型的华夏人棕黑色眼睛,而巴黎邂逅的美丽女郎却是拥有着一双堪比伊丽莎白·泰勒的惊艳紫眸……
“你在想什么?”他的父亲吉雅科莫推门进来,看到自己这个看起来总是很忧郁孤僻的孩子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忍不住出口轻声问了一句。
“哦……我只是在想,电影的化妆真的很神奇,那么逼真的烧伤疤痕也能做出来……”吉姆有些恍惚地回应道。
“现在的技术已经很发达了,而且电影作为光与影的艺术,其实也是经常能利用人们的错觉来造就光影的奇迹。”吉雅科莫轻笑一声,“当然,除去演职人员的奇思妙想,相关技术的进步也是十分伟大——例如华夏香江有一位女士叫做玛丽·苏的,她和强生一起研究出了一种有色隐形眼镜,能改变人眼瞳的颜色。”
“能改变人眼瞳的颜色?!”吉姆一愣。
“是的,其实这项发明除了对病人有用之外,对于东方演员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帮助,相反的,这对于我们西方的演员很有帮助。”吉雅科莫回忆道,“很多时候,竞争一些知名文学巨著的改编电影角色时,经常会出现因为眼瞳颜色和书中描述不合而被委婉劝退的事情,例如我的一个老朋友阿兰·德龙,他之前试镜《阿拉伯的劳伦斯》已经成功了,最后就是因为眼睛颜色的问题被换掉——《阿拉伯的劳伦斯》后来全球大爆的,多么可惜……”
“你怎么了?”看到吉姆的脸色有异,作为父亲的吉雅科莫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吉姆摇摇头,强自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没事。
眼看父亲要往楼梯那边走,吉姆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爸爸,您知不知道一位叫做‘玛丽’的年轻女演员?她有着一双紫色的漂亮眼睛……”
“你不是在看她的电影吗?”吉雅科莫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道,“而且,她和我之前说的朋友阿兰·德龙也是朋友,当初你离家出走去巴黎的时候,我就是拜托了德龙先生帮的忙,让他请在巴黎度假的玛丽·苏小姐去开解你的……”
“你们是同龄人,而且苏小姐除了是一位演员之外,更是一位十分优秀的新晋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