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车在山路之中行进,饶是再怎么兴致高昂,也是免不得被这颠簸的道路磨灭了大半。
因为这山路实在不好走,所以他们乘坐的车子是一辆经过本地魔改修补的外产老款敞篷越野车,苏韵面露疲惫地依靠在座位上,拿着背包充当枕头之用。
与苏韵这一派咸鱼瘫状态完全相反的,则是兴奋地四处张望周边树林的渣兰。
看他那一副想要从树林里捕捉到某个黑白胖子身影的模样,苏韵有气无力地摆了一下手:“哪有那么幸运能碰到‘宝宝’的,别想太多。”
“就是你这种不愿意尝试的想法,才会容易错失机会。”渣兰不满地瞪了苏韵一眼,随后又拍了一下他放在座位上的袋子,“我可是带了一大包笋干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苏韵就又忍不住用看肥羊的目光去看他了:靠着苏韵的门路和入场券申请到观赏许可证明之后,渣兰就乐颠颠地跟着她来到了山城这边。
他们两人来的也正是时候,碰到了难得一遇的熊猫放归野外活动。
自从八十年代开始以来,为了“大自然的呼唤”的号召,养育熊猫的繁育基地或者动物园就都积极响应熊猫野化培训放归的方案,而这一次,山城的这个基地就正好是完成了熊猫“宝宝”的野化训练,打算在近期开展放归活动。
有着这样的大事在前头,那些表演性质的活动自然就放到了一边,押后再排期。
也亏得现在没有后世那么管理严格,而且渣兰又有着《佐罗》等一系列译制片的群众好感基础,再加上苏韵的修路基金也给过这边的偏远地区修过路……于是,在确认了两人是真的没有其它意思之后,管理处那边便也是破例了一次,给予了两人近距离观赏黑白胖子的许可资格。
渣兰能得到近距离观赏的许可自然是兴奋得不行,立刻就发挥了他能屈能伸的本性,对着负责熊猫“宝宝”的少数民族饲养员小伙极尽纠缠之能事,最后终于是成功摸到了心心念念的黑白胖子一把不说,顺带还摸了隔壁的两只真·熊猫宝宝。
那时他还特别来劲地叫苏韵帮忙拍拍拍,说是要把这些他摸熊猫的照片挂在家里的房间里,俨然是和他的那堆收藏品一个待遇了。
兼且,为了讨好那只即将放归的大熊猫“宝宝”,他花重金从饲养员小伙那里买了一大堆据说是“宝宝”最爱吃的土制笋干,天天就拿着笋干去“宝宝”面前报到,那个摆弄着笋干招呼熊猫来吃的模样,在苏韵眼里活脱脱就是一只诱拐无知熊猫的金鱼佬……
大概越是付出多的越是有感情,熊猫“宝宝”被放归的那一天,渣兰那一副猛男落泪的模样,看得本来挺伤感的苏韵无语凝噎:对人都没有那么好,对动物却是入心入肺真情流露。
当然,明明是只猛兽却非要靠卖萌为生的黑白胖子确实招人喜欢,不止是爱极了它的外国人,自己人也是对它难以抗拒。
看完了放归活动之后,苏韵便打算要回往香江,为参加今年的TBB台庆做准备了。
作为“担保人”的苏韵要走,那么无论渣兰再想留下来去山林里偶遇“宝宝”,也是绝对不可以的——虽然外国人在这个时期来旅游会有很多政策上的优待,但是一旦涉及到某些方面时,亦是要比本国同胞要严格得多。
因此,渣兰只好带着一部分笋干跟着苏韵踏上了归程,祈求能在半途遇到路过的“宝宝”,然后抓紧机会再给投喂一次……
“话又说回来,要是一路上都碰不上‘宝宝’,那这包东西你自己吃吗?”苏韵又问了一句。
“我怎么就不能吃了?”渣兰反问道,“那个饲养员说了,这种笋干不但熊猫爱吃,他们家也是经常会拿来做成菜,所以人也是能吃的。”
“哦,那你还没有傻得完全。”苏韵暗自笑了一声。
虽然外国人在这边有优待,但是外国人在这边也是特别容易被宰,当时渣兰提着笋干回来和她说的价钱数目,虽然和苏韵在附近的小卖部买的笋干完全一致,但是后面的货币单位却是不一致的……
惦记着自己去邀请他拍戏他就敷衍而过、熊猫“邀请”他拍戏却是一口答应的前事,发现渣兰被坑了的苏韵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告诉他这个差价真相了——虽然苏韵自知自己是比不上黑白胖子的,但是这家伙也不要表露得那么明显嘛!
好歹是那么多年的老(损)友了!
“有机会我安排一下,把这条山路也修一修才行……”想着想着突然就是一个大颠簸,苏韵好不容易扶住安全带和扶手稳住身体,惊魂未定地大喘一口气。
转头一看,渣兰那边还比她更要惨点:因为他总是恨不得把上半身探到外头观望有没有熊猫路过的踪迹,要不是有着安全带的保护,这一个大颠簸差点就没把他甩到车外面去。
“对不起对不起!这一段的路是特别难走,我尽量小心一些,您们坐稳了呐!”前头开车的司机连声道歉并叮嘱道。
苏韵冲司机挥挥手表示理解,随后又和坐回原位的渣兰说了几句,这才是说得他不敢再探头探脑。
但东张西望却还是少不了的。
懒得看他,苏韵便再次把背后的背包往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