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渣兰——至于另一个继续往下加速的,那就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虽然大概苏韵二人心里都是希望这家伙就这么一去不返。
把渣兰安置在一棵大树的树干边,苏韵便继续举着枯枝巡逻了一下周边点了点数,确认倒地的人数已经足够之后,就又赶紧照着之前对付伏地魔那样,抓起周边野蛮生长的枝枝蔓蔓把他们捆严实然后再加上树叶团塞嘴里。
天边隐隐传来了雷声,但是这里的树叶遮天蔽日,无法查看天色的苏韵就只能略略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潮湿压抑之意,随后就加快了动作,把这些被捆好的偷猎者拖到附近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里。
再拿来藤蔓把他们全部捆成了一团之后,天色已经相当的昏暗,而苏韵更是已经能感觉到时不时就有细微的水滴,一点一点地滴落在自己身上。
听这雷声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苏韵这又赶紧回到依然未醒的渣兰身边,拖着他往另一边的山洞里走。
等进入避雨的山洞时,苏韵自己已经淋得大半个背都是湿透的了,于是就只能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仅有的一套换洗衣物,把因为拖人而没用上的雨伞撑在门口挡住风雨,随后赶紧摸黑换了身上的衣服。
然而,靠苏韵那点子见识是玩不来钻木取火这种高难度操作的,这时倒是幽幽转醒的渣兰缓了过来,摸索着接过苏韵手里那点半干半湿的枯枝,折腾了好一通,弄出了一点点火星。
“有火了!”苏韵赶紧把卫生纸团凑上去点燃,然后就在昏黄的暗光里,看到了那双仿佛蒙上一层阴霾的蓝眸。
“我看不见。”他说这话时,声音少见地带上了轻微的颤抖。
苏韵有些犹豫地用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又尝试着验证了几次,最后发现渣兰是真的看不见一点东西之后,原本那劫后余生的心,顿时也沉了下来。
绞尽脑汁思考了一阵,学着某些医疗电视剧里说出这是撞击的大脑淤血压迫到视神经,所以暂时看不到东西的理由后,苏韵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他冷静了下来。
“也许睡一觉就好了。”现在风大雨大,苏韵也只能如是安慰道。
知道自己现在闹也闹不出什么,渣兰便也只能顺从地点了一下头,披着苏韵的午睡小毯子坐在一边,等苏韵帮他烤干外衣。
重新穿着仿佛还带着树叶枯焦味道的衣服沉沉睡去时,他下意识地裹紧了那张完全只能盖住大半个他的小毯子。
可惜的是,带着期待和忐忑醒来的时候,眼前依然是无边无际的一片黑暗。
不知何时何地,甚至连身边人的气息也消失无踪。
忽然间,一种被抛弃的巨大恐慌心理,便从他心底里缓缓生起。
因此,苏韵一瘸一瘸地捧着好不容易才摘到的野果摸回来时,迎面而来的,就不是感激和安慰,而是带着愤怒的尖锐的指责。
“我为了弄点吃的,摔了一大跤,你反而是这样骂我?!”要不是考虑到渣兰现在的样子有她的责任,苏韵都想把他丢在这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迷路了,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要是我一走,你就只能呆在这深山野林里面等死!”
“我以为你会抛下我这个累赘……”他轻声说,随后又沉下了声音,“你要出去,那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我还不至于抛下朋友!”苏韵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接着又被他的责问激起了怒意,“我叫醒你有用吗?!倒不如让你好好休息,说不定能恢复——脑袋受伤的人本来就不适宜多活动!”
“你果然还是嫌弃我了?”也不知道渣兰是什么脑回路,苏韵的解释就被他曲解成了这个意思。
好心遭雷劈,苏韵也是忍不住了,本想把手里的野果往地上一摔增强点吵闹的气势——结果又因华夏人的天性舍不得这些“粮食”,于是就轻轻地放在一旁后,这才叉着腰和他吵了起来。
渣兰是真正的底层出身,骂人的话自然是苏韵这种有学识的未来年轻人前所未见的粗俗,吵着吵着,饶是有野果补充体力的苏韵都是被他那被害妄想症一般的神逻辑给气到了,吵架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不料的是,这一下“示弱”,反倒是让在吵架之中稳稳占据上风的渣兰慌了神,轻声道了句歉后就摸索着过来安慰她——因为视力受限和苏韵下意识地闪开他的关系,差点没往前扑一跤。
好不容易摸索着过来坐在苏韵旁边,他又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念叨着听不懂的软语,想要伸手去擦拭苏韵脸上的眼泪。
“别把我当成好骗的小女孩来哄!”要不是还在气头上,苏韵都要被他这个作为给气笑了。
反正渣兰现在也看不见什么,倒也不用顾忌着保持美丽形象,苏韵鼻子一酸,这是真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五官扭曲,那些前路无亮、食物短缺、队友累赘再加上自己忍痛吞声却还要被煞笔队友误会成坏人的复杂感觉,令她忍不住就是觉得委屈和绝望。
仿佛是长久以来压抑的所有负面情感,终于在这一刻冲破了理智的堤坝,然后又碰上是在不需要再惦记保持形象的人面前,因而可以完全抛开一切伪装,痛痛快快地嚎哭一场。
这样全凭心情的嚎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