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次日一早,谭永年推着胡安阳,拎着一兜子春联、福字、窗等东西来纺织厂家属院的时候。
卞虹雨已经请了假候着了,见到俩人来,热情上前招呼:
“哎呦,我知道今儿个安阳和女婿回来,特意请了假,一清早就去市场买了不少鸡鱼蛋肉,待会儿给你们整治一大桌子!”
“小谭你也真是的,咱们住的这么近,你工作再忙也该带着安阳来家里啊。”
“昨天妈妈和你们叔上班去了,让你们扑了空……唉,安阳嫁人了,虽然说你们谭家待她不错,但是身为妈妈,我怕上门频繁了,惹你们烦……”
胡安阳淡淡地瞧着她一个人的表演,邻里们也都探头竖着耳朵偷听。
这人演戏没有人配合,那就是独角戏,是伸出来的一个巴掌,根本不响的!
卞虹雨突突说了一气,口干舌燥了,可是眼前的一对小夫妻压根没什么表情,一句话都没有。
她面色一僵,“还傻站在这里干嘛?走,家里去!”
说着她上前就要去扯谭永年的袖子,被对方轻轻地躲开,还道:“卞老同志,男女授受不亲,哪怕你与我媳妇儿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也不希望你靠近我一米之内!”
被一个小青年喊老同志,还男女授受不亲,卞虹雨脸刷地拉下来:“我是你长辈!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你是我女婿,还男女授受不亲,你当你是香饽饽?”
谭永年挑眉:“这话你教给安阳的,安阳又跟我说的,只要没有血缘关系,甭管什么亲戚,都要遵守男女授受不亲!”
“我也不过是避嫌,有问题吗?如果您思想不龌龊,应该不会觉得有问题啊。”
邻里都知道卞虹雨和安阳的关系,母女俩就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仇人般,偏偏卞虹雨装作母女情深。
谁家女婿
卞虹雨深吸口气:“我那是为安阳好,她来到京都后已经是大姑娘了,跟她严叔叔保持距离有错吗?”
“她不懂事,我这个当母亲的得多上心教教,让她长长记性,还有错了?”
她这句话真的是在往胡安阳身上泼脏水了。
原主来的时候才十岁,与继父没有一点感情,经常是严和通吩咐她做事情。
平时她是见到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准确来说是严家所有人,包括卞虹雨。她宁愿多做事,也不愿意被他们注意到。
可是卞虹雨嫉妒心强,见小姑娘越长越漂亮,便苛待她的伙食。
原主几乎是徘徊在生死线上,每天的饭量被卞虹雨卡得很严,而原主也是自暴自弃,觉得自个儿没人疼,支撑她活着唯一的信念便是唐元凯的朴素无华的保证。
他说过等他毕业后参加工作,攒点钱就来京都看她。
不过是一个看,但是原主却理解出特别丰富立体的意思。
他们书信往来那么多年,几乎是原主将唐元凯给供出来的,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不是以携手共渡一辈子的想法,谁会这么傻傻地付出?
不是原主一厢情愿,而是唐元凯就扯着她往这方面想!
都说嫁人是女人
结果卞虹雨直接将她八年的感情给折断。
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才能将自己的女儿想得那么脏,吃醋吃到原主的头上。
如今卞虹雨将她跟严和通放在一句话中,哪怕俩人没有发生过什么,大家伙也被带歪!
谭永年深吸口气:“卞虹雨,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但是,这不代表我不会揍你儿子!”
说着他抓住刚跑出去要撒欢的严采文和严采华,二话不多将人给撂倒在地,拳打脚踢起来。
大家伙一愣,随即他们互视一眼,听着卞虹雨呼天抢地的喊叫声,都装作没有听见。
实在是这俩毛孩子忒气人了,谁家的孩子没有被他们欺负过呢?
偏偏卞虹雨总是理直气壮地说,他们家的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欺负人,肯定是哪里惹恼了他们。
什么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个儿解决,大人插手算什么?
卞虹雨不敢往前,主要是谭永年神色阴鸷冷冽,自己被瞪一眼,就像是被死神盯住般,浑身泛冷动弹不得。
足足半分钟,她才从孩子痛苦哭喊中回过神来,站在外面不停地喊救命、打死人之类的话。
可惜没有人上前多管闲事,甚至还幸灾乐祸偷偷瞧着呢。
等巡逻的人听到动静赶来时,谭永年已经撒完气起身,而严采文和严采华疼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哼哼唧唧喊疼的声音都没之前响亮。
“怎么回事?”
卞虹雨哭着要开口,却被谭永年抢先说:“同志你们来的正好。”
一听他这么说,卞虹雨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下一句便是:“这俩小子偷了我的东西还跑,我刚才打他们一通出了气,这次就不告他们了。”
“但是他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还得要赔礼道歉……”
卞虹雨面色煞白,“你,你含血喷人,我儿子刚从家里跑出来,怎么可能偷你的东西?”
谭永年耸耸肩膀:“我是被偷的人,能够感觉到我手腕上的表和口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