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和通浑身泛着冷意。他已经不年轻了,不能当司机,四十八岁的他再从业,哪怕看大门都不见得有空缺!
他阴鸷地看向胡安阳,“胡安阳,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都是一个单位的人,众人多少了解些严家的事情,知道这严家继女的一些事情。
小姑娘寄人篱下,原来多漂亮白净的人儿,渐渐地没了笑容,身形消瘦几乎没再长个,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是长期受欺负所致。
不过别人家的事情,他们管不着,而且严家将这事捂得紧,小姑娘也没有求助旁人,大家伙就当不知道,偶尔偷偷接济下她。
如今小姑娘长大了,而且还出了车祸,从鬼门关走了一道,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她自以为很凶,但是这种报复手段,莫名就让人感觉到了心疼。
不论是报复她的亲生母亲还是她的继父,都是以惠及大众的方式,迂回报复。毕竟她是晚辈,还真没办法对着这俩人打骂。
但不得不说,她先后出手的两次,确实直击卞虹雨和严和通的要害!
胡安阳轻笑声:“我不过是按照规矩办事,怎么就叫做赶尽杀绝呢?”
“严和通同志,明明是你对待工作、自己安全和单位财物没有正确的态度,而我,不过是将滥竽充数的你揪出来。”
严和通气得不行,若是她没有嫁人之前,他还能关起门来,直接上手扇她。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除了紧握拳头粗喘着气,瞧着她得意洋洋的笑,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胡安阳又慢慢地道:“哦,对了,我忘了与你说,在我先生收购
“如今纺织厂的领导们寻他谈话,让咱们运输部的员工们,尽快从
“但凡这次体检合格,并且驾驶技术通关的同志们,与我们公司签订正式劳务合同,就能暂时被安排到招待所里。”
“等咱们的家属楼盖好,再搬走。”
听到这里,众人哗然。
严和通瞪大眼睛,爆喝一声:“胡安阳!”
“你为了报复我,冲着我来,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看热闹的大家伙回过神来,也纷纷不大赞同地看向胡安阳。
她挑眉笑着说:“严和通,你怎么那么爱拖着大家伙当你的枪头啊。你不会以为他们生气了,有些决定就能有回旋的余地,而你也能跟着沾光?”
“我们哪一项没有符合规矩了?”
“现在很多厂子都在走下坡路,若不是我们将运输部收购,你们的工资别说想要翻倍,怕是很快连一半都没有了。”
“你们可以出去问问,
“既然是收购了,我们当然是收购的是你们这个单位。你们谁听说收购的时候连带着家属院一起?”
说完这些,她脸上露出些疲惫态。
不放心她的谭永年赶忙上前,推着她离开了。
出了医院,俩人慢悠悠地走着,秋天已经来了,道路两旁的银杏树染着黄色的霞衣,似雾似纱又如朵被朝阳晕染的云,随着风轻摇着。
地上也零散着一片片黄,尤其是清晨刚下了些小雨,气温微凉,空气清新带着草木芳香。
谭永年给她将围巾给系好,笑着说:
“最近咱们俩太高调了,惹得
胡安阳笑着点头:“永年哥,你跟招待所打好招呼了吗?”
谭永年摸摸她的头,“先打好的招呼,这才引着那些人往这方面想。”
他瞧着媳妇儿笑意盈盈的样子,迟疑下,低声询问道:“他打过你?”
胡安阳和谭永年俩人已经坦诚相待,都说了彼此经历的事情。
只是谭永年明白,这胡安阳说得是她这具身体以前灵魂的遭遇,而不是那能够穿到过去与他产生密切联系,又重回到这具身体的。
他不敢太深究,甚至对于她偶尔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行为,视而不见。
只要她是她,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这就足够了!
胡安阳眸子微转,“以前的我比较机灵,没让他得逞过。”
原主对于这位矮壮的继父,是能躲就躲。而严和通工作很忙,基本上他休息在家的时候,卞虹雨也在家里。
俩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原主心思单纯看不透男女之事。
但是胡安阳通过原主的记忆,能够察觉到严和通看这具身体的目光,越来越怪异,甚至……
她微敛着眸子。
路上车辆多,原主走的是人行道。当初出车祸的时候,是卡车方向盘失灵,直接冲她撞来。
可原主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能及时躲开,被撞个正着!
为什么偏偏是她要结婚的时候,又为什么是卡车?
胡安阳抿着唇,“我听说,当初撞我的那位司机回老家了?”
那司机开着公家的车,又是因为故障而撞了她,除了他三个月工资补偿给她,单位也给了些补偿。
谭永年愣了下,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对,他是印刷厂的司机,正好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听说他拎着东西上门了好几次,都被你……都被那两口子给扔出去,赔偿也没要,说什么闺女没了,要钱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