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景巧曼先一步冷声道:“凭什么他们的账,让我们家伟奇垫上?”
三万块别说在农村和乡镇,就是在省城都是很大一笔钱了。
苏家人一瞧就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她太了解农村亲戚的无赖行为。
可以说是今天他们替苏家人垫钱了,回头苏家都不认账。岂不是他们五房的人成为冤大头了?
束安阳笑着扬扬手里的存折,“一样的理由,我只在意结果,不在意过程。”
“你们家唯一能一口气拿出钱的,只有苏伟奇,回头你们自己再细算,谁让……我曾经是苏伟奇的媳妇儿呢?”
“苏伟奇啊,你以后是大老板,抓紧将这事了了,痛快去赚钱不行吗?”
“他们不还钱也可以啊,往后他们也没脸贴你……”
最后一句话着实戳中苏伟奇和景巧曼了,三万块确实不少,可是苏伟奇摸索到赚钱的门路,并不觉得太难赚,唯一害怕老爷子和老太太拿着他的钱补贴其他孩子。
而且农村亲戚办事不讲究,一旦瞧着他们夫妻俩赚钱了,可不得这个求工作,那个借钱?
他们能拒绝亲戚,但是来自血亲的攀附,他们张不开嘴。
如今有了三万块的债务,他们就当买个清净,确实挺值的!
景巧曼拽拽苏伟奇的衣服,后者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邮局吧。”
这会儿他倒是有点迫不及待了,扭身拿了户口本和身份证,便率先出了门,都没给苏家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从邮局出来,苏伟奇回家的时候携带了二十多万块,如今只有七万多,不过他心里终于舒坦了。
瞧着已经被生活和岁月磋磨得不成样子的束安阳,他的良心终于冒出来些:“束安阳同志,其实你挺好的,就是太单纯太容易相信人了。”
“你如今手里有十三万的事情,肯定这会儿传遍了整个颜店村,甚至过两天整个周彦镇上的人都知道。”
“不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有更大的阴谋等着你。我只能说,希望你,余生能平安幸福吧……”
束安阳嗤笑一声,在他路过的时候,淡淡地说:“别以为这样你就能心安理得度过余生了,当初发生过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苏伟奇浑身一僵,这才急匆匆地离开。
别人看着他被苏老爷子按着脑袋,无奈代替侄子娶了束安阳,其实他自己清楚,从见这个女人
奈何束安阳性子太烈了,与他结婚了还要为苏向笛守节,竟是拿着剪刀誓死不从!
连着两三个晚上,他都靠近不了,愤恨不已便想着去南方打工做生意。
束安阳倒是给了他一千五,却被苏伟奇看到她藏钱的地方了,竟是将她父亲的抚恤金都给偷走了……
这几样事情,确实够他记一辈子的。
等人一走,束安阳靠着撑着的劲也散去,突然便歪倒下去。
莫浩然赶忙上前将人抱住,女人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即便她晕厥过去,可是她的手还紧紧地捏着存折呢。
束安阳再睁开眼,不意外自己又回到了病房,而且她胳膊上插着管子,旁边放置着仪器。
莫浩然在一旁看报纸,见她醒来微松口气,淡笑道:“你体内积攒的毒素和垃圾太多了,若不及时清理,很容易造成器脏不可逆转的伤害。”
束安阳点点头,“那医生说我能吃饭喝水吗?”
莫浩然放下报纸,站起身将床头的饭盒打开,往里面倒了开水,“这是素馅的饺子,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等透析完我再给你买点好吃的。”
束安阳眼巴巴瞧着饭盒。
莫浩然无奈地又给她冲泡了杯牛奶,拿着吸管让她先喝着。
温热的牛奶安抚了她叫嚣的胃,其所产生的能量,随着那股热意慢慢往她身体各处涌去。
束安阳有一种活过来的错觉。应该是她之前强制性融合记忆,导致能量消耗过快,身体非但没有比之前好,反而被她折腾的距离死亡更近一分。
她这才侧头看向男人,察觉到他脸上神色淡淡,显然不太高兴。
“莫浩然同志,对不起,之前吓到你了吧?”
“谢谢你能陪我到苏家撑腰,让我给自己讨回公道。”
莫浩然点点头,只道了句应该的。
怎么就应该了呢?
束安阳轻笑着道:“我现在手里有钱,按时来医院做透析就可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听着女人没话找话,莫浩然心里更不好受了。
医生说过,正常的尿毒症患者,确实可以通过透析得到有效的治疗,可是束安阳的情况有些严重,她的器官因为体内垃圾和毒素积攒过多,而造成了很大损伤,随时处于罢工的边缘。
其实医生是委婉地跟他说,束安阳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很难从鬼门关拉回。
她还这么年轻,刚从苦难中挣脱出来,怎么就要奔赴死亡了?
莫浩然紧握着拳头,抿着唇问道:“束安阳同志,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的吗?”
束安阳看了他一眼,瞧着他神色是抑制不住的悲痛,内心了然。
她微垂下睫毛,表现出自己读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