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猴儿作死的小瘪犊子,这把你能的,还学会寻死吓唬人了,撞墙算啥能耐呀?有能耐你去抹脖子去,保证一抹一个死,要么你去跳井去,这十冬腊月的就算淹不死你也准保能冻死你……”
韩窈刚一醒来,耳边就传来一阵刺耳的骂声,她缓缓的撑开眼皮,一眼就看到个黄黄瘦瘦的老婆子,穿着一件儿灰扑扑的大褂子,正叉着腰冲自己骂呢。
“我们老韩家养活你们这么多年,吃了我们家多少粮米,不叫我儿子养着你们,你们几个小骚比早跟你们那个没用的娘饿死大道上了……现在叫你嫁个人,你就寻死觅活的做,你对得起我们家吗?”
“再说,就你这样的,人家张二驴子肯要你就不错了,你还做猴儿调腚的耍起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长那副尖嘴猴腮的死样子,跟个大麻耗子似的,除了张二驴子这样的鳏夫能要你,剩下的好人家谁愿意娶你这样的啊?还拿你个人当香饽饽呢,我呸……”
腥臭的唾沫啪的一下吐到脸上,韩窈感到十分的恶心,她吃力的抬起手,摸了一把脸上的唾沫,冲着那个骂的正起劲儿的老婆子喝了一声:“滚!”
“哎呀,哎呀呀,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老婆子听到韩窈骂出的“滚”字,像被惊到了似的,一对儿眼珠子差点儿瞪脱眶了。
韩窈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拼劲全身的力气,大声道:“我说,你给我滚——”
“哎呦我的娘呀?你个小b崽子敢骂我?反了,反了……”老婆子气得直哆嗦,转转磨磨的遥哪寻摸着笤帚。“我们老韩家养了你十几年,竟养出个白眼儿狼来,连奶奶都敢骂了,你等着,你个小畜生给我等着——”
老婆子寻摸了半天,终于在炕旮旯那儿叫她给找到了扫炕笤帚,她一把抓起笤帚,旋风儿似的冲到韩佳窈面前,指着韩窈的鼻子尖儿骂道:“你个牲口霸道的小骚b,今儿非给你点儿厉害尝尝不可,不然你就不知道谁是奶奶谁是孙子了!”
说话间,她举起胳膊就要轮下去。
只是,没等笤帚疙瘩落下来,韩窈早就体力不支,头一歪昏了过去。
“装,你给我装……”
老婆子一看韩窈昏过去了,第一个想法就是韩窈为了逃避这顿打故意装的,但是在看韩窈的脸时,又觉得不像。
只见炕上的少女,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头上包着的脏兮兮的布条子子上,血迹还在缓缓的扩大着。
她犹豫了一下,想到老张家许给她那一百斤苞米面子和一百块钱,终于撂下了胳膊。
还是别打了,万一真把这丫头打死了,上哪去拿那一百斤苞米面子和一百块钱的聘礼去啊?
“哼,这次算是便宜你了,不过你给我听着,你跟张二驴子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腊月初七成亲,除非你真死了,不然有口气儿,就得给我嫁到老张家去……”
骂完,老婆子风风火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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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她睁开眼,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黑乎乎的房顶,屋顶没有吊棚,露在外面的椽子上还挂着塔灰,大梁上挂着一串干辣椒和几个晒干的苞米棒子,都落了挺厚的一层灰。
木制脱漆的窗户框子,上面订着一块块方方正正的老式玻璃,泥制的窗台上,摆着个瓦盆,不过里面载的不是花,而是一盆子大葱,长得郁郁葱葱的,倒是很水灵。
至于她自己,正盖着一个乡土气息极重的绿地儿印红花被子,躺在一铺硬邦邦的炕上,炕稍摆着北方农村常见的炕柜儿,炕柜儿的旁边儿还有一个四方四角的炕桌儿……
她闭了闭眼睛,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了,从2018穿越到了1972年,从一个三十多岁的大龄剩女穿越到了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的身上!
根据脑海中留下的记忆得知,这个小姑娘跟她一样,也姓韩,叫韩明秀,家里有五口人儿,爹娘和她们姐妹三个,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平时很少回娘家,她爹娘都是靠种地为生的农民,去年冬天的某个晚上,爹娘双双的让炕洞子给呛死了(一氧化碳中毒),家里就只剩下了韩明秀这个尚未成年的小丫头片子。
她奶奶余桂珍是个封建思想严重的老太太,觉得韩明秀是个丫头,女儿不该继承家产,于是从打韩明秀的爹死后,老太太就一门心思的要把韩明秀的房子抢过来给他大孙子住。
但是,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男女平等,也就是说丫头也有继承家产的权利,就算她再想把韩明秀家的房子抢给她大孙子住也不行,上头不允许。
于是,老太太琢磨了一阵子,终于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那就是把韩明秀嫁出去,只要死丫头嫁出去了,她家的房子不就得她这个当奶奶的说了算了吗?
而且还能捞到一笔聘礼,简直再划算不过了。
打定主意,老太太就开始遥哪张罗着给韩明秀找婆家了,她给孙女儿找婆家的要求很简单,既不管对方年纪大小,也不管他品行如何,更不管什么容貌丑俊的,只要彩礼给的多就行,谁家给的多就嫁谁家去。
结果,经过一番激烈的竞争后,张老八屯儿二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