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秀翻了个白眼,说,“我进城有事儿,我要去给我二姐送菜去,不能不去啊!”
“给她送啥菜啊?那个白眼狼儿,有菜拿去喂猪都给比她强,听奶话,回去,不给她送。”余桂珍还在为当时韩明玉出嫁时她没拿到聘礼的事儿记仇呢,一听韩明秀要给韩明玉送菜去,当时就把脸撂下了。
韩明秀说,“不行啊,我还得跟我二姐借粮食呢,不然我养那老些牲口搁啥喂呀?要不,奶你借我点儿粮食,你要是借我了我就不去了。”
余桂珍一听要跟她接粮,顿时灭火儿了,韩志德赶忙说,“娘,秀乐意去就让她去呗,她们姐俩的事儿,你跟着掺合啥?”
说完,又嘬着牙花子对韩明秀说,“秀啊,按理说咱们一起进城,叔和奶奶是长辈,该给你买张车票的,可是吧,不怕你笑话,家里的钱都叫小龙那死孩子给卷走了,我跟你奶这趟进城的车票钱还是昨晚现出去借的呢,咱们屯子人儿有多抠你不是不知道,二叔昨晚厚着脸皮走了好几家,就借到五毛钱,刚够我跟你奶的车票钱,你看,你那张票……”
“我的车票我自己买。”韩明秀打断了他,不让他再啰嗦下去了。
刚才她亲眼看见老太太那个破手绢里有好几块钱呢,二叔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白眉赤眼的撒谎,就不觉得臊得慌吗?
韩志德还真没觉得有啥害臊的,听到韩明秀不用他起车票了,他觉得自己刚才那些唾沫星子算是没白费,只要能省钱,脸算啥呢? 就这么着,韩明秀自己买了自己的车票,二叔拿着余桂珍给的钱买了他俩的车票,三人拿着车票,挤上了开往县城的公共汽车。
这会儿不是农忙的时候了,进城的人特别多,人一个挨一个,整个车厢里挤的像撞豆包儿似的。
韩明秀一上车,就被挤的动弹不了了,幸好她有个背篓能帮她占点儿地方,不然不定得给挤个啥妈样儿呢。
老太太在韩志德的搀扶下,也勉强挤上了车,可惜这个时代没有老人座,老太太也得跟大多数人一样站着。
大伙儿都是去县城的,好几十里的路呢,道又不好,一路上少不得颠簸,好容易抢到一个座儿的乘客,哪舍得把座位让给别人坐呢?
车开了,老太太一手拽着儿子稳住自己的身体,一手紧紧的捂着她的小肚子,紧张而又警惕的防范着周围的乘客,唯恐哪个乘客是扒手,把她的命根子给偷去了。
韩明秀就在不远的地方冷眼窥视着,也不着忙,反正时间有的是呢,等她累了放松了警惕再动手也不迟。
半个多小时后,老太太站乏了,也站不住了,整个人都靠在了韩志德的身上,两只枯瘦的手也顾不上捂着她的小肚子了,都抓在了她儿子的身上,以减轻腿部传来的压迫感。
韩明秀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在车子经过一个坑儿时,趁着车子颠簸,她悄悄的念了一声,“收”。
于是,那张汇款单和生产队的证明就无声无息的被韩明秀给收回来了。
韩明秀本来打算把老太太那个破手绢也一起收了的,可是她的空间居然没收进来。
看来,她的空间具有自动识别的功能啊,只能收她自己的东西或者是无主的东西,不属于她的空间就无法收进来。
本来,韩明秀还想要把他们的钱都给偷了,让他俩步行回屯子呢,既然空间收不了,她这个计划就不得不搁浅了。
很快,到县城了,车子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在车厢里憋屈了一道,都争先恐后的往下挤。
韩明秀也随着人流下了车,下车后,她对老太太和韩志德说,“我去我二姐家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去吧去吧——”韩志德巴不得她快点儿走呢,不然一会儿他们取了钱,她再要买点啥可咋整啊。
韩明秀抿了抿嘴,笑眯眯的走开了,她直接去了县浴池。
刚才在车上挤的一身臭汗,身上都脏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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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余桂珍娘俩,下车后就一路打听着,走了半天才走到邮局。
进了邮局屋里,余桂珍先找了个背静点儿的角落,解开裤腰带,从裤衩子上那个口袋里把她那个手绢掏出来了,递给了韩志德。
韩志德打开手绢,一下子顿住了。
“娘,汇款单呢?”
老太太低头系着裤腰带,说,“在咱队的证明里包着呢?”
“那……证明呢?”
韩志德拿着手绢里包的几块钱,声儿都有点儿变了。
老太太终于意识到儿子的不对劲儿了,抬起头,看见儿子捧着的手绢里,就只有那三两张小面额的钞票,多余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啊?这是咋回事儿啊?汇款单呢?证明呢?”
老太太一把抢过手绢,翻来覆去的找着,可是,手绢里就只有那一块多钱,再多一样东西都没有了。
“娘,你再找找,是不是落你裤衩兜儿里了。”
确定手绢里没有,也没掉地上后,韩志德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了老太太的裤衩兜儿里。
“哎…。哎……”
老太太哆嗦着,把刚系上的裤腰带又解开了,这次因为急,也顾不上羞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