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燕不想下地劳动,她嫌累、嫌赚的少,也怕这八月份的毒太阳晒到她,她不想自己白嫩的皮肤像别的村姑那样,晒得黑不溜秋的,到冬天时颧骨上还多两坨农村红,她要像城里姑娘一样保持着自己的美貌,保持自己肌肤的白嫩光滑。
为了逃避下地劳动,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后来听说现在不少大城市都在搞扫盲运动,她就跑去找队长,想在村里开一个扫盲班,替村里的文盲们扫盲。
当然,帮大家扫盲不是她的目的,躲避劳动才是她的目的。
不过,当她向队长提出要开设扫盲班的时候,队长并不同意她的提议,因为扫盲这项运动现在还没有普及,只有个别的大城市里有些小规模的搞,像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屯子,连听都没听说呢,整这些幺蛾子干啥?
队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然而韩明燕却并没有泄气,被队长拒绝后,她跑到了公社里,也不知跟高书记说了些啥,结果高书记亲自向队长下令,让孙敖屯生产队开设扫盲班,做其他几个生产队的榜样。
这样,韩明燕才如愿的当上了扫盲班的老师,也如愿的不用下地每天就能拿到十个工分了。
听闻韩明燕在扫盲班上课,而村里的大多数老娘们都在扫盲班,韩明秀满心欢喜。
哈哈哈,简直天助我也,她正犯愁没有办法把韩名燕的丑行公布于众呢,这下子好了,全屯子的长舌妇都汇集在一起呢,只要她拿出那封信往外一亮,韩明燕的无耻嘴脸马上现行,大伙要是知道她干出那么不知磕碜的事儿,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打听出扫盲班在哪,韩明秀把小梅子交给小影,立刻杀到了扫盲班的现场。
扫盲班就设在生产队的东厢房,原本是以前搞活动的时候招待工作组住的地方,但是这两年已经很少搞活动了,就被韩明燕给利用上了。
韩明秀走进生产队的大院,刚进门就听到一阵朗读声,跟我读:“人、口、手——”是韩明燕的声音。
“人、口、手——”是一帮妇女同志的动静。
只是,韩明燕的声音清脆透亮,而那帮妇女同志的声音则漫不经心里还带着懒洋洋。
韩明燕看到她们这么消极的对待她的课堂,有点儿恼了,拔高了自己的声调,“都大点声儿,没吃晚饭啊?跟我读,上、中、下——”
“上、中、下——”
妇女同志们的声音还是参差不齐的,调调里还是带着懒洋洋,甚至还有人干脆唠上了,“哎,你们听说没有,今下午的时候孙黑子让茂泉给揍了,听说揍了个乌眼青,差点儿打拉稀了……”
“艾玛,是吗?啥时候打的啊?我咋不知道呢?yonghong啥呀?”
“听说是yonghong……”
没等解释完呢,韩明燕打断了她们,“七婶儿,秀琴嫂子,咱们正上课呢,有话能不能等下课再说?”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保持着微笑站在讲台上,看向台下的眼神虽然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但内心深处早把这帮无知的死老娘们骂出翔了。
这些不知好歹的死老娘们,她好心好意的给她们扫盲,她们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尊重她这个老师,完全把她的课堂给当成菜市场了,想干啥就干啥,真是没教养!
孙茂名媳妇,也就是韩明燕嘴里的七婶儿听到自己被点名,嘿嘿一笑,说,“燕呀,婶子搁愣着你讲课拉?那婶子小点声儿,你讲你的哈,不用管我们。”
“对,不用管我们,要不我俩出去说去也行。”秀琴嫂子拉了拉茂名媳妇,想跟她把这个八卦进行到底。
韩明燕一见此状,气得太阳穴直突突,她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又不悦的说,“七婶儿,秀琴嫂子,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随便出入,请你们尊重课堂,也尊重我这个老师。”
七婶儿一看韩明燕给她摆脸子,顿时不乐意了,说,“燕呀,不是婶子说你,你可别给个棒槌就当成针啊,还课堂呢,你这啥破课堂啊?我们都听说了,这个课堂就是你硬撺掇出来的,其实我们大伙儿都不乐意上你这课,也就看在一个屯子住的份儿上才给你个面子来的,没想到你倒拿待上了,一个晚辈还跟我讲规矩,让我尊重课堂尊重你这个小辈儿,那你尊重我这个长辈了吗?”
“就是!”被批评了的秀琴嫂子也不乐意了,“你要是再这样拿腔拿调的,我们就都不来了,看你还扫谁的盲?”
韩明燕贴在双腿处的拳头握紧了,她尽量语调平稳的说,“是高书记批准我开设这个扫盲课堂的,你们要是想不来,就自己去跟高书记说去,高书记要是答应,我就不让你们来了。”
“哼,你别拿高书记吓唬我们,我就不信那个劲儿了,牛不喝水强按头,我们就是愿意当文盲,难不成高书记还要定我们个罪不成?”大喇叭发挥她嗓门高的强项,巴拉巴拉的狂怼韩明燕。
这会儿,韩明秀站在门外,把屋里的话听得真真亮亮的,听到大家都反对韩明燕,便推门走了进来,大声道,“燕姐,你下课了吗?”
韩明燕正跟大伙儿生气呢,见韩明秀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更生气了,怒声道,“谁叫你进来的?进来之前都不知道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