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时候,韩明秀是带着笑脸看过来的。
虽然事实是——韩明秀是正在跟孙英梅说话,一边说一边笑呢!并不是在嘲笑谁或者是炫耀什么,只是白雪太敏感,误解了韩明秀的这个眼神和这个笑了。
她对这韩明秀的笑颜,白雪真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贱人,你得意个啥呀?
不久考上个大学吗?考上大学就很了不起吗?
考得再好又能咋样,就是考上天去,她男人不也只是个小小的连长,不也得在她的男人手底下当差吗?
嘚瑟啥呀?
韩明秀对上白雪的眼神,立刻转过头去当做没看到的样子,对这样的人,她懒得理她。
然而,韩明秀转过头,这在白雪的眼里又是错儿了。
这是对她不屑一顾吗?大家都众星捧月地敬自己,韩明秀竟连个头都不点,还嘲笑她一下,再对她不屑一顾?
很好啊!她成功地挑起了她的愤怒了!
白雪定了定神,很快抬起下巴,走路带风的向韩明秀这边走来。
在韩明秀的后面,还有几个空座,白雪走过去,带着她那几个人坐在了空座上。
白雪坐在了离韩明秀最近的位置,一落座,就皮笑肉不笑地对韩明秀说:“小韩,听说你考上大学了,你家贺喜那天,可巧我回城送货去了,没来得及向你道喜,恭喜了啊!”
韩明秀微微侧头,颔首说:“谢谢嫂子。”
“不用客气,应该的!”
白雪特意提到‘送货’两个字,想引起韩明秀询问她生意的事,要知道,白雪今年收山货可是赚了不少钱。她身上这件儿毛呢大衣,还有脚下那双皮鞋,以及手腕上那块亮晶晶的菊花牌手表,都是她今年收山货赚来的。
好几百块钱的东西呢!
她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赚到四五百块钱,比她男人赚得都多。还让大伙都对她感恩戴德的,难道不值得别人羡慕嫉恨妒吗?
她很想跟韩明秀炫耀一下自己的辉煌战绩,可是韩明秀根本不往那上面提,只说了个谢谢,就扭过头去,真是气死人了。
白雪运了运气,刚想再找个话题,跟韩明秀搭讪几句。然后再把话题引到自己的生意上去,好跟她炫耀一番,让她眼馋自己。
这时,韩明秀忽然站了起来,脱了外面的棉大衣,把棉大衣叠了一下,垫在了椅子上。
她的棉大衣里面,穿的是一件藕荷色的反正针织的高领毛衣,手腕上也跟她一样,戴了一块明晃晃的菊花牌手表。
这年头,毛线和毛呢一样,都是昂贵的奢侈品,价格也不相上下。
白雪看到韩明秀穿着跟她一样档次的高档衣裳,心里很不服气。忍不住探过脖子,想看看韩明秀脚下穿的鞋是什么样的,赶不赶自己的鞋子高档。
结果,她看到韩明秀的鞋子也是棉皮鞋,锃亮锃亮的皮面。看样子比她脚上这双棉皮鞋还要高不止一个档次。
而且,韩明秀的裤子竟然也是毛呢的,浅灰色的毛呢锥子裤。裤脚束在皮鞋的口里,显得既时髦又干练。这一身儿打扮起来,比她身上这一身还要洋气。
白雪就是个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的人,看到韩明秀打扮得比自己漂亮,现在的身份又高出自己一头(人家是大学生,自己却是个无业游民),就越发的看她不顺眼了。
想找茬收拾收拾她,却又苦于人家根本不搭理她,连面儿都不跟她罩一个,她怎么跟人家找茬呀?
正苦于没有办法收拾她呢,这时,一个在白雪那儿卖山货的军嫂有点巴结地对白雪说:“嫂子,你这身衣裳可真漂亮,在哪儿买的?花多少钱啊?”
一听这个军嫂的话,白雪顿时来了精神。她抬起头看了前面那个碍眼的后脑勺一眼,不紧不慢地回答:“在市百货大楼买的,倒是不贵,只花了八十八块。”
“啊?八十多块钱还不贵,都快赶上我家老常三个月的工资多了。”那个军嫂夸张的说道。
白雪笑了笑,这个小媳妇巴结她的话,让她听着觉得很受用,不过脸上却没显露出得意来,反倒盯着前面酸溜溜地说:“我这算啥,你看人家霍连长的爱人,这身衣裳才叫贵呢!你们看看人家,毛衣、毛呢裤子、棉皮鞋,人家这一身儿下来啊,都能买我这两身了……”
其实,韩明秀的这身衣裳,跟白雪身上穿的这身衣裳的价钱和档次都不相上下。白雪就是故意夸张,给韩明秀拉仇恨呢。
韩明秀听到白雪议论她,忍不住回过头说:“嫂子,别开玩笑了,我这身儿哪有你那身儿贵呀?你那是毛呢,还是大衣,我这就只是一件毛衣而已,一斤多毛线,要是卖的比毛呢还贵的话,谁还买毛线呀?都去买毛呢得了。”
巴结着白雪的那个军嫂听到韩明秀的话,也点头说:“是呀是呀,霍连长爱人这身儿哪赶您这身儿贵呀?要是赶得上您这身儿贵的话,还买毛线干嘛?买毛呢多好啊,又高档又实用的,保暖性又比毛线强。”
“喜欢呗!”
白雪带笑不笑地说:“人家霍连长的爱人可不差钱,喜欢的话多贵的东西都买得起,我听说人家回老家的时候坐火车都不坐软卧,而是坐豪华软卧,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