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 池晏一点都不讲究形象的穿着胸口大开的衣服——毕竟是在自己的城堡里,没有外人, 随便怎么穿都不会有人指责他, 不过自从他这么穿以后,敢抬头看他的仆人是越来越少了,跟他说话的时候基本都盯着他的脚尖。
就在池晏吃着水果,躺在椅子上,感叹自己真是**的地主阶级时。
仆人忽然匆忙地跑进来。
一般来说,仆人们在城堡里并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更别提在城堡里奔跑了,管家把所有人都管的服服帖帖,管家脸一板,仆人们就乖巧的像是被提住后颈的猫。
池晏觉得仆人们其实都不太怕自己,他们怕的是管家。
不过池晏也没见过管家惩罚他们, 最多就是骂几句。
可能是因为管家的气质原本就很严厉, 池晏有时候看管家都会想到自己高中的德育处主任,可凶可凶了, 有次还因为学生叫错了他的名字,扇了那个学生一耳光。
因为主任姓张,但是脸型有点像马脸, 就在学生中间有了个马脸的外号。
结果有个学生去德育处的时候, 冲着对方喊“马老师”, 结果就挨了一耳光。
不过耳光也不重, 就跟开玩笑一样, 而且教室里也没有其他学生。
但这事被当事同学传出来以后,倒是让学生们狠狠“快乐”了一把。
池晏知道的时候肚子都笑疼了。
管家大约就是张老师那种人,看起来又凶又严厉,好像得罪他的后果自己承受不起,但其实他并不算坏人,只是严厉的时候过分严厉了,但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就随便给人找个罪名按上。
换言之,他只是制度的严格维护者,而不是虐|待狂。
“大人!”男仆好不容易喘匀气,他艰难地说,“大河他们回来了!”
池晏手里的水果也不吃了,他看着男仆:“怎么回来的?”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大河他们应该是快入冬的时候才回来,这才入夏一个月,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
男仆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恐惧,他颤颤巍巍地说:“大河的腿……被人打断了。”
池晏瞬间站起来,他直直地朝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他们在哪儿?给我带路。”
男仆弓着腰,小跑着跑到池晏的身前,带路的时候就不必严格遵循仆人必须走在领主身后的规定,男仆额头全是汗,池晏眉头紧皱,走路带风。
这个时候,池晏身上有股平时见不到的严厉肃杀之气。
在这个时代,被打断腿,几乎就等于宣判死刑了,没有真正的医生,生病几乎全靠自愈,如果是脱臼还好,但如果是骨头真断了,那就真的等同于废人了,哪怕活下来,也失去了养活自己的能力。
池晏愿意养活大河,但是残疾对一个正常人的打击是巨大的。
尤其是大河这样有责任感的人。
大河和他带走的两个同伴被安置在地精住的屋子里。
大河的双腿断了,两个同伴也受了伤,同伴的伤伤在脸上,深可见骨的伤痕贯穿了整张脸,并且已经开始化脓了。
大约是靠着过人的毅力,这两个同伴才轮流背着大河,躲避着野兽,艰难地回到了领地。
“大河!大河!你睁眼看看妈妈!”大河的妈妈抱着儿子的头。
大河已经烧得昏迷不醒了,别说睁眼,就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另外两个同伴在踏上领地,看到人烟后也晕了过去。
一起出去的三个人都昏迷了,现在也不是问话,探究原因的时候,必须先把人救活。
池晏走进屋子里,地精们全部跪在地上,只有大河的母亲死死抱着儿子。
她生了很多孩子,但只有这一个活了下来,这个孩子这么好,好不容易得到了领主大人的赏识,好不容易过上了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却遭遇了这样的事。
池晏:“其他人先出去。”
地精们连忙鱼涌而出,池晏的命令没有打一丝折扣。
等人走后,池晏才走到大河身边,大河的脸上全是乌青,手臂上身上也是,他蹲下去看大河的腿,大河的一条腿正以一种诡异的幅度撇向一边。
池晏伸出手,去摸大河的那条腿。
大概是因为池晏必须得用力去摸骨头,大河在昏迷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大河妈妈止不住的流泪。
池晏摸完后松了口气,他虽然没有医学背景,但也能摸出来骨头没有断成两节,应该是膝盖关节脱臼了,只要找准方法就能接上。
他轻声安慰大河的妈妈:“大河会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去洗把脸吧,我让人把大河他们搬到城堡里去,会有人照顾他。”
大河的妈妈不愿意走,这是她的儿子。
她还记得生大河的那天,她正在干活,忽然肚子一阵坠痛,有血流下来,她是在一颗树下的生下的大河。
明明她怀孕的时候吃的并不好,可这个孩子却意外的强壮,他挣扎着活了下来。
活到这么大,活得这么好。
大河的妈妈咬着唇,无声地痛哭着。
池晏看得心酸。
他想到了自己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