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还没走进圣院, 圣院里的高层已经透过三楼的窗子看见他了, 并且对他做出了个笼统的估计。
“要么, 他是个自大却有一点小聪明,并且运气很好的人。”
“要么, 他就是个野心家,知道怎么伪装自己, 蒙蔽别人,获得更大的利益。”
前者好利用,后者就要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了。
圣师们互看一眼, 其中一个年纪最轻的圣师斜靠在墙边, 他虽然是神职人员, 但一点神职人员的气质都没有,虽然长相一般, 但很有点风流不羁的样子,他鼻子小,嘴巴大,但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如果只看眼睛,倒是能被称作美男子,他笑着说:“不然就一直让他在门外等着?”
圣师们:“……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要是真让他在外面等,转头他就会被王室的人带走。”
所以他们不能赶人,甚至不能对他表现的太冷淡。
眼睛漂亮的圣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对其他人笑着说:“那我们就出去吧。”
十几个圣师迎接, 这脸面应该是给够了。
圣师只有圣子能当,地方圣院是没有圣师的,而圣院长又只会从圣师当中选拔。
所以从始至终,圣院长都是圣院的嫡系,从小被洗脑培养,哪怕去外面转了一圈,他们也只会忠心圣院。
圣院像养狗一样养人,除了忠犬以外,有时候也会养出疯狗。
圣院的大门终于彻底打开了,不是只开半扇门,也不是只开一个小缝。
十几个圣师穿着端庄神圣的长袍,他们长袍上的纹样并不是用颜料画上去的,而是用银线缝出来的。
但不能称为刺绣,不是绣,而是缝。
圣院最推崇的颜色就是银色,但银色和金色一样,它们都只是因为一种材料的特殊性而诞生的颜色,那是用任何现有颜料都调不出的颜色。
所以圣院退而求其次,除了圣院长和圣师可以用银色以外,其他人多数都是用蓝绿白三色,蓝色和绿色是水的颜色,清澈干净的湖泊是绿色,而汪洋大海则是蓝色——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把河算上,河里有泥沙,所以多数喝水都很难清澈,但他们又不愿意用土黄色,就自然摒弃了。
但只有圣城圣院有这样的规矩,其它地方圣院,还是怎么鲜艳怎么来。
十几个圣师一起出来,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这些圣师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没有一个丑人——长相不堪在圣典里也是一种罪过。
毕竟信徒面对一个丑人很难真心敬仰崇拜。
即便是里面最不怎么样的一个圣师,也有一双含情脉脉,水光敛敛的美丽眼睛。
池晏的心情就好了点,毕竟跟一堆好看的人打交道,总比跟一群满肚肥肠的人打交道好。
圣师们都没什么表情,神圣又肃穆,他们在看到池晏以后才由一个其中年纪最大,最有权威的人带领着,走下楼梯。
附近的平民看到这一幕,都停下匆忙的脚步,他们弯下腰,对圣师们表达尊重。
只有池晏和他的人不动如山,他的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贪婪和野心,只有好奇,他好奇这些人在面对平民把他们当“神”的时候,不会怀疑自己吗?他们真的相信自己是圣子吗?是圣灵的孩子吗?他们是了解真相后决定为了权利和地位当个骗子,还是真心实意的以为自己真的不是凡夫俗子了?
圣师的领头是个昂藏男子,他身材高大,年纪应该在三十多到四十岁之间,但是两鬓已经斑白,这给他增加了一些老态,却也让他看起来更悲悯了。
人们对孩子和老人总是多几分宽容的,而老人又更拥有智慧和见识,所以一个身居高位,悲悯的老人,能吸引更多的信徒。
即便这个“老人”只有三十多岁。
池晏就看着个圣师走到自己面前,他还是那副“胆大包天”的样子,似乎不觉得圣师有多么了不得。
那股天最大,我第二的狂妄被池晏诠释的淋漓尽致。
但即便这样,对方也没有露出一点轻视和鄙夷。
“我是这里的圣师,你可以叫我亚希。”亚希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受过训练一样,光是听声音,就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高雅的人。
池晏鼻孔朝天:“你叫我池晏就行。”
亚希当然知道池晏的名字,他甚至知道池晏名字的由来。
亚希温声细语地说:“院长正在商议要事,请跟我进去吧,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房间和饮食。”
池晏却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你们准备的房间有多大?里面有多少金器和银器?如果你们只给我准备一个简陋的房间,我是绝对不会进去的。”
他还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奸妃”拉米尔,拉米尔吓了一个哆嗦,连忙凑到池晏身边。
拉米尔壮起胆子,努力装出一副骄纵的模样,他身后就是克莱斯特,双腿止不住发抖,还要支起脖子,娇声娇气地说:“我才不住这里,人这么多,都不能好好享受,我只住全是金饰的屋子!”
池晏的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但他还要深情款款地看着拉米尔:“都听你的,你想住哪我们就住哪儿。”
十多位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