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入京事宜已定, 林父自是要带着一双儿女前去,林母却是要留在家中。
一行人轻车简从,又带精兵数十,皆是骑马出行, 辞行之事林母站于门前对林肃说道:“此次去京城万事皆要小心行事, 你父亲若有注意不到地方你提着点神, 捎带着也给婷儿相看相看人家。”
“夫人,为夫年长, 哪里需要儿子处处提点。”林父咳了一声道。
“你也就战场上会耍手段,官场上那些人他们若给你下套你又岂能看出来, 若真有几分脑子,也不必我儿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林母白了他一眼道。
林父被堵哑口无言:“婷儿婚事你打算许到京城?在西南不好么?”
“你知道什么。”林母看着林肃道,“这事我儿心中有数, 虽是行事要小心谨慎些,却也不必处处畏惧于他人,有娘在,若京中真是出了什么事也是不怕。”
林母一身英姿,虽然居于后宅之中,可是武艺从不曾落下,真要打起来林婷儿都未必是对手, 训夫有时候也不仅仅是口头上说两句。
至于林婷儿婚事……京中势力虬结, 虽不至于摆到明面上, 但是私下臣子已有站队, 护国公军权在握, 西南之地又是他封地, 后继有人, 如今又是战事告捷, 自是风头无俩,京中想要拉拢人不在少数。
西南之地跟京中牵扯甚少,想要拉拢最直接就是从林肃和林婷儿婚事上做打算,林肃娶妻,又哪里比得上将林婷儿嫁入京城之中既能拉拢又能为质来好。
林母意思林肃自然是明白:“母亲放心,孩儿知道。”
西南没打算反,反而因为如此强力后盾,无论林婷儿嫁到哪里都不会受欺负,最重要是西南城中实在是无人敢娶她,只能在京中寻觅一二。
“听说京中美男众多,这次去我可要好好挑上一挑。”林婷儿咂摸着嘴道。
“自然,我妹妹可是要嫁那最好郎君。”林肃笑道。
“夫人保重。”林父一行辞行,皆是驾马疾行离开了西南城中。
距离年节不过半月,一行人只在夜间在驿站稍做休息,其余时间一路快马加鞭,不过十日京城已经在望。
与西南边陲城池不同,这里远远看着便格外厚重繁华,他们一路并未隐瞒行踪,自是有人将行程通禀,待一行人到了十里之外,城中仪仗已然在等候。
太子萧唐为正使,五皇子萧瑾为副使,京城冰雪未化,寒风颇为凛冽,五皇子站在城墙上一身华服,英姿飒爽,皇帝容颜不差,继后又曾有京中第一美之称,生下儿子容颜自是俊朗。
太子一身正服,玉冠飘带,虽也是如玉之姿,衣饰容颜自是不输,只是与萧瑾迎着寒风也能谈笑风生不同,他在风口站了不过一盏茶,便忍不住咳了数声,本就浅淡唇色更是有几分发白之感。
“太子殿下手炉该换了。”侍从上前换了他手中已是温热手炉,“您若是觉得冷……”
“无妨,国事为重,本宫无碍。”萧唐接过那手炉,本是冷透了身体终于觉得有一丝暖意蔓延。
“皇兄一到冬日便会旧病复发,护国公只是藩王,怎么比得上皇兄身体重要,不若先在房中休息,待他们真进了城再出来也行。”萧瑾说道。
“父皇交代,此时不可怠慢……咳咳……”萧唐没忍住又咳了两声,“多谢皇弟挂心。”
他明显身体状况不佳,随行官员皆是看在眼里,在朝臣眼中,萧唐实则是不适宜为太子,不说他钟情诗画之事,便是年年冬日病情反复,卧榻不起,如此差劲身体状况也不适宜为储君。
可是他偏偏是陛下唯一嫡子,又是长子,嫡长子乃是正统之位,若是避过嫡长子改立庶子,不管于哪条祖宗礼法都是说不过去。
“臣弟不过是看着皇兄难受,心中也觉得难受罢了。”萧瑾看着他苍白脸色心中有些满意。
再是嫡长子又如何,虽是会投胎,却生一副短命鬼样子,有福也享不了长久。
五皇子强势,太子为储君却只能避让,有人心生感慨,也有人已经明白朝堂利害关系。
马蹄声响,仿佛能够震动大地一般,一行人出现在雪色尽头,为首之人乃是护国公,一身悍气连这积雪都不能掩盖半分。
一行人踏雪而来,全然不受这寒风侵袭半分,萧唐看向了那处,视线却被护国公身侧马背上青年所吸引。
策马而行本是男子最为恣意畅快之事,也是萧唐此生最不能成之事。
一行人愈发靠近了,便是人人皆是英姿,可那青年身姿高挺,骑术高超,待到看清之时,其俊美锋芒比这遍地白雪好像还要刺人眼球几分。
马缰拉紧,高头大马抬头嘶鸣,林肃轻轻拍了拍马脖安抚了两下,抬头看向了城墙上雪白单薄人影。
他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一般,萧唐那一瞬间竟有与他对视之感,目光相接,他却是下意识避开,心中有些震撼。
这人绝不是好惹之人。
“好骑术!”驻守京城将军没忍住称赞了几声。
“那便是护国公世子?”萧瑾看着林肃问道,“倒是生一副好样貌,哪个是他妹妹?”
他怎么没在人群中看到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