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忍着愤恨,僵硬的挤出笑脸,又是安抚又是赔礼,这才勉强把何甜甜拉了回来。
乔二弟是个半大小伙子,心疼亲妈,气不过大嫂作妖,可他又想到过去一年多里大嫂的贤惠、温柔,不好真的跟大嫂动手。
乔二弟便想来个“以理服人”。
何甜甜却直接翻了白眼,“我欺负婆婆?我什么时候欺负婆婆了?”
“我这不是跟咱妈学的嘛?我虽然过门没有两年,但好歹也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当年咱妈‘伺候’咱奶的时候,我可是亲眼见到过!”
“哎,对了,提到奶奶,我险些都忘了,奶奶她上了岁数,眼睛又不太好,一个人住在老宅子里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小二啊,我知道你孝顺,你更是个讲道理、懂规矩的好孩子,这样,要不你去把咱奶接回来,好不好?”
孝顺孝顺,而按照传统的观点,晚辈不但要孝顺自己的父母,祖父祖母也应该好好孝顺。
乔二弟:……我要是敢把奶接回来,我妈非被活活气死不可。
但,何甜甜的话合情又合理,就是乔父听了都忍不住点头。
男人嘛,都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而在男人心中,“家人”肯定包括自己的父母。
只可惜啊,乔母并不认为当年给自己立规矩的婆母是“家人”。
所以,乔母生了两个儿子,在乔家站稳了脚跟之后,便想方设法的将公婆都挤兑了出去。
对外宣称:“家里太小了,孩子还多,老人体恤咱们,这才搬出去住。”
“虽然不在一起住,但我们还是一家人,该孝顺的、该照顾的,我们肯定不含糊!”
乔母说得好听,而她也确实三不五时的给住在另一条街的公婆送些东西,这才保住了她老实、厚道的人设。
但,乔家上下,包括乔父在内都知道,乔母跟乔奶奶水火不容,婆媳两个把彼此都当成仇敌。
乔父曾经想过当个孝子,让一家人和和睦睦、整整齐齐。
奈何乔母不同意,乔父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默许了乔母的决定。
当然,如果有机会把老娘接回来,乔母又不会强烈反弹,乔父还是非常愿意的。
毕竟现在不比当年,老爹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孤零零的住在破院子里,乔父多少有些不放心。
最最要紧的,他是独子啊,却不侍奉自己的老娘,外人很容易说闲话。
幸好乔奶奶虽然痛恨乔母这个儿媳妇,却心疼儿子和孙子,有人问起,她就故意说:“我一个人过惯了,受不了吵闹,还是单过更舒坦。”
其实,老人哪有喜欢一个人单过的?
还不是为了儿孙的名声,和自己的面子?
乔父明白老娘的一片苦心,愈发觉得亏欠老娘。
每天下了工,他都会跑去老房子里转一圈,帮老娘挑担子水、砍些柴。
如此一来,乔父心里好受些,乡亲们也不会骂他是不孝子、白眼狼。
要是乔二弟能够把乔奶奶接回来,乔父只有高兴的份儿。
乔二弟:……爸,我嫂子害我,你居然也跟着起哄?!
乔二弟直接被吓到了,再不敢跟嫂子讲道理。
乔小妹却不怕,她是小姑子,还是孩子呢,就算跟嫂子吵闹起来,外人顶多说她一句不太懂事,但嫂子也肯定落不到好。
什么容不下小姑子,什么太过跋扈……
何甜甜面对乔小妹自以为是的威胁,直接拉开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去!赶紧去!”
“你要是觉得在门口不够热闹,还可以去场院、去大队部!”
“哦,对了,跟人说我这个嫂子恶毒的时候,麻烦你先把我送给你的褂子、给你买的球鞋和书包都还给我!”
“还有啊,你的学费,好像也是我给交的——”
乔小妹这个小炮仗瞬间哑了火。
什么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何甜甜直咬死了这一点,就能让乔家上下都无话可说。
尤其是乔振邦,他不但要面对何甜甜的胡搅蛮缠、蛮不讲理,还要面对全家老小或控诉、或哀求的目光。
呜呜,打牌喝酒都不香了。
就连最疼他的乔母,也一天好几遍的絮叨:“老大,你不能再去胡混了,赶紧想个办法,挣点儿钱,先把焦娇的那张嘴给堵上!”
其实,就算不是为了儿媳妇,乔家也需要一个进项。
何甜甜不肯做冤大头,却还变着花样的要好吃的、好穿的。
乔母过去从“焦娇”手里抠唆的那些钱和东西,都又被何甜甜要了去。
乔母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儿私房和家里的鸡鸭、腊肉和鸡蛋也都被何甜甜祸祸得差不多了。
如果乔振邦还跟过去一样游手好闲、啥也不干,一家人眼瞅着就要喝西北风啊。
乔振邦:……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乔振邦享受到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啥啥都不用自己操心,他只需尽情的吃喝玩乐的日子,真的很难让他脚踏实地的干活。
更不用说,乔振邦虽然不太相信脑子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