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他要活着!
那双涣散的棕色眼眸转动着,嘴唇嚅动。
在快要达到极点时,宿远西猛地松开手。
她微笑着撤回精神力,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Z。
宛如从地狱中回到了天堂。
大脑和颈部似乎还残留着那叫人生不如死的痛楚,Z眼神涣散地大口大口喘气,泪水从眼角溢出,缓缓从脸侧流下。
活着的感觉是如此地欣喜。
垂在地板上的手指微微蜷起,仍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而这欣喜,竟让他产生了奇妙的感激之情。
他的理智在发抖,尖叫。
不对,她就是那个赋予你痛苦的人,不要中招了!
“很痛吗?”
Z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本能地点头。
面前的黑发少女垂眼,声音并不轻柔,相反,是如她平时一样的冷淡,带着沙哑的磁性。
“如果你乖乖告诉我,就不用经受痛苦了,不是吗?”
就像是看着不乖的宠物,冰冷的语气带着失望。
“还是说,你想要再体验几次,才可以告诉我?”
Z打了个寒颤。
宿远西颇为烦恼地看着Z。
说实话,真不是她故意这样做,交易就是这样啊。
开始是他说可以交代全部的,她才会冒着危险救他,为此她还顺手搭上了那位小少爷。
可是他竟然想毁约,想毁约就算了,还想把她弄傻,真是的,一点诚信都没有,难怪被组织里的人惦记上,原来是自身有问题。
想罢,她看见对方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不确定地想自己应该有控制好输出吧?
如果真的不小心把他弄傻了的话,那就完蛋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能用最后手段了。
宿远西就像是碰到了脏东西一样,拿起旁边的毛毯擦了擦手,眼睫一掀,再次看向Z的眼眸布满了冰霜。
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让Z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喉咙里的毛细血管破裂了,嗓子如破锣,只能艰难地开口。
“不...我...全部都告诉你。”
他试图用眼神告诉对方,自己这次说的是真的。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了。
宿远西垂下眼,并没有急着问,而是高声道:“你别偷听了,继续睡觉。”
蹲在房间里偷听的容洲像兔子一样往后蹦回床上。
他就是听到了外边突然传来声响,所以才起床的,本来想推开门出去看,但又怕坏了伊尔的事,只好一直趴在门缝偷听,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
容洲尴尬地无地自容,嘴硬回:“我没有偷听!我刚醒!我困了!我睡了!”
宿远西懒得管他,反正确认了他接下来没偷听就行。
“好了,现在说说你知道的东西,包括为什么,做了什么,想要什么,全部,毫无保留地,交代出来。”
声音冰冷而笃定,像把锤子重重敲在z心上。
Z牙齿打颤,竭尽全力地点头。
他喘着气,困难地撑起身子,后背抵住墙面,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没消下去。
宿远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毛毯扯过来,盖在膝盖上。
她揉捏着自己手指,做指操。
Z的视线从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掠过,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双手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浑身一颤,他捂着肚子干呕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来。
空荡的房间里开始回响着沙哑的男声。
“奥尔斯和孢子走私有关联,是我在上个月查出来的,但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组织时,她们告诉我不用去管,后来,我通过调查发现,其实组织早就和奥尔斯有勾结。”
宿远西捏着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眼睛,淡淡地开口。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至少有一半的组织都和奥尔斯有点关系了。”
包括她所在的红骷髅也是,那活性孢子还是医生送出去的呢。
Z咳嗽,虚弱地说:“是的,就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孢子已经失去了活性,要价又高,怎么可能会有组织拒绝呢?因此有不少人开始走私贩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据说,就连无忧墙都被渗透了。”
宿远西心想就那破墙还需要渗透?它自个儿都跟蜂巢一样了。
“那这和你潜入奥尔斯有什么关联?而且,你的组织还巴不得你死去。”
Z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声音一顿一顿的,极为缓慢地跟宿远西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知道吗?以前也有走私孢子的任务,但那是极少数的,大多数对孢子的痛恨是深入痛绝的,然而在这颗星球上,孢子似乎成了无害品,就差在市面上流通了,这是一件很荒谬的实情。”
宿远西托腮静静听着,嗯了一声,让他继续说下去。
Z看向泛着金属光泽的墙面,神色微怔,似乎陷入了回忆。
“可是前不久,一颗类似的D级星球已经被孢子全然占领,星球上所有的生物都被污染了,最后的人类居住地也成了基因实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