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直接转身抓住了她,指甲深深嵌入肌肤,脸上的肌肉不时抽动,眼眸微微一抬,倒映出宿远西错愕的面孔。
她的瞳孔已经完全失去了焦距,喃喃着什么。
“不...不行。”
不对劲。
冉三春瞳孔短暂地聚焦了一瞬,她从沉沦之中忽地清醒了过来。
汗液顺着额头缓缓流落,她牙齿打颤,断断续续地说:“快、快逃....”
“西西...快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宿远西就看到幽蓝色的精神力浮现出来,它幽幽地飘散着,荧光逐渐飘近宿远西,将她整个人包围住。
冉三春把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都用在了宿远西身上,建造出了几乎无法破除的精神力墙,除非出现s级以上的精神力攻击,否则很难破开。
然而,这一点也没有减少那些吵嚷疯狂的声音。
宿远西依旧能听见那些尖锐的笑声,自怜自艾的叹息,高高在上的指点声。
她试图唤醒冉三春,但对方依旧是恍惚的模样,她尝试着用精神力去接触对方,但完全无法接触到她。
金眸霎时暗沉。
有什么东西阻拦她接触对方的精神海。
无论是接连不断的声音还是这奇怪的现象,肯定是跟缸中之脑有关。
宿远西抬起眼,越过冉三春看向大脑,那猩红的眼睛直视她们,宛若深渊的凝视,过高的污染指数甚至呈现出因子具现化,漂浮的红点与营养液蓝光交织,漂亮而梦幻。
如果她用全部精神力去攻击对方,会如何?
盯了两三秒,当宿远西调用自己的精神力时,她忽然看见那只眼睛动了。
眼球忽地上下左右翻动,每当它扫过自己时,宿远西就会发现精神力的调用更难了。
一开始就放大招显然不可取。
宿远西尝试着精神力攻击大脑,但那种感觉又来了,精神力一碰到玻璃就溶解了,像是冰化成了水,渗不进,也并非消失。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就看着幽蓝色的精神力如水一般缓缓从玻璃流下,过了好几秒,才逐渐凝聚成原来的荧光点。
50、150、300、500...
无论宿远西调用多少的精神力,都是一样的结局。
一道年迈的女声忽然在她脑海里响起。
“没用的,你们也仅仅只是一部分献祭的羊羔而已,还不如等待死亡的到来,与我们一同在黑暗中沉寂,在绝对的安静中逐步迈入癫狂之中。”
这道声音一出现,其他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那声音幽幽叹息。
“我原以为终于轮到我了...可惜了,既然没有办法占有你的身躯,那不如跟我们作伴吧。”
说罢,无数双手似从大脑沟壑中破出!
瘦骨嶙峋的苍白手臂曲折成人类不可能达成的角度,指甲都透出腐朽的黑色,肘关节弯曲,不断地抖动着,它们穿出玻璃,飞快袭来。
嘶哑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冲击着耳膜。
“快来陪我——!我好寂寞!”
“跟我一起吧,你本该与我们一同…”
“多漂亮啊,真想跟你永永远远地呆在一起——”
那一双双手从天而降,宛若牢笼要将宿远西盖住。
观众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纷纷开始尖叫。
而第一军校的新生们就更为夸张了,有些人忍不住站起来,大喊:“不要啊!!”
没有人指责他们入戏过深或是打扰到了别人。因为就连他们自己,都已经全神贯注,为宿远西担忧。
当手即将触碰到女孩时,有人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有些人却瞪大了双目。
........
预想中的动静并未发生。
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不知为何,吊灯摇摇晃晃,似有风吹过。
那些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它们带着惊恐与疑惑。
“这不可能!她怎么会免疫主脑的催眠!?”
“她、她为什么不说话....她真的是人类吗?”
“祖母!这是怎么一回事!?”
主脑,祖母?
宿远西暗暗记住这两个称号。
这种从未发生过的事故显然打的得它们措手不及。
祖母镇定地说:“河寅,你说。”
河寅?
她果然“回去”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回响,只是相比较先前的平静自信,现在变得略微阴郁。
“...我并不清楚。”
一道声音嘲讽:“哈,你都被杀了三四次了,还不清楚?”
河寅不以为意,只是继续说道:“她很棘手,我认为先朝她同伴下手再转而对付她更可行。”
她们并不清楚自己的私聊密室已经被听得一清二楚了,在宿远西看来,就跟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密谋没两样。
那声音不屑:“她能怎么办?精神力不起作用,也没办法触碰主脑,只能困死在这里。”
宿远西旁听了半会儿,也确认了一点。
它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看来,只有一种办法了。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