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宿远西就当做是练习时间了。
以为披着同样的皮就能迷惑人吗?她都能把自己改样,怎么可能在意别人的模样。
黑暗再次袭来时,宿远西在睁眼的瞬间斩断自己的精神力,痛楚在脑海里炸开,她面色平常。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抹细微的精神力留在了原地,成功留下锚点。
回到意识空间后,宿远西浑身放松,像回到家一样,双手合十超前拉伸完,才懒懒出声。
“你也太废物了吧?都那么多回了,还是没能杀掉我。”
主脑直接过滤掉宿远西的嘲讽攻击。
正如她所说,无论是主脑,亦或者是自己,都无法消灭对方,处于谁都奈何不了谁的死循环。
见对方不出声,宿远西也无所谓,指尖挑起发尾,她揉捏了下发尾,扯了扯嘴角。
发尾生长的痕迹几近没有,在这里,时间流动慢了将近百倍,她特地观察过自己身上的变化,无一例外都被放缓生长速度。
“说真的,你要是真想逼疯我,完全可以只留我一个人在黑暗环境里。”
对方彬彬有礼地回应:“感谢你的提议,但我不得不重申一遍,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宿远西席地而坐,手肘撑在膝盖上,颈部延伸到脊背的线条流畅优美,覆盖的肌肉蕴藏着强大的爆发力,像一头在栖息地休息的黑豹,无人敢小觑。
手指敲打地面几下后,她忽然出声。
“你死的话,受标者真的也会死吗?”
主脑缓缓回应。
“很遗憾...是的。”
宿远西拧起眉毛,不死心地追问。
“永昼计划难道没有备选跟失败预案?你们就那么笃定它一定会成功?就算背负上数万条生命也无所谓吗?”
对方却是答非所问。
“如果计划真的能成功,那他们就是先锋者。”
“失败的话?”
那声音一顿。
“我想你并不需要思考这个话题。”
宿远西挑起眼睫,对上那只猩红的眼睛,平淡地说:“因为你笃定我必死无疑?”
主脑沙沙低笑。
大抵在笑,回荡在宿远西脑海里的声音像电流一样滋滋滋地响,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嘘...他们也在听着,你把他们都吓坏了。”
哈。
宿远西闻言,冷笑。
“他们?你是说,那些不得不躲在你大脑里...可怜的柴薪们?还是可循环利用的那种,环保局一定会痛哭流涕,居然错过了你们这样的天才。”
主脑非但不难受,还欣然应答。
“的确,像你曾经生存的D级星球就很适合当实验场。”
这个话题简直是在雷区上蹦跶。
宿远西脸色倏然变冷。
她冷冰冰地说:“承蒙厚爱,免了,像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建议有多远滚多远,列车点原住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被你们挑上。”
主脑不急不缓:“不如说,如果没有永昼计划,他们早已死去。”
“所以他们还得感谢你们咯?”
“这倒不用,只是一场有利于双方的实验而已。”
宿远西定定地看着主脑,眯起了眼睛。
“即使成功之后,他们根本不会获得永生,反而会成为引爆的燃料,面临真正的死亡?”
——什么?
在宿远西话音落下,无数道尖叫声一齐涌现。
糟糕!
主脑没想到宿远西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根本没有切断那些受标者的意识连接。
因为长久的虚无与黑暗,被困在主脑里的受标者可以说是一点就炸,他们只要看到光就会迫不及待地追上去,看到鲜活的生命就恨不得想要把对方的皮扒下去,没有思考,只有混乱的极端。
在一次次的“幻境”里,宿远西发现他们只需要一个发泄的由头。
消极的,积极的,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表面下,像是一座死火山。
无论永昼计划说得多好听,一次次的循环有多“及时”,但以此过了数年后,就算被洗清记忆,也会在意识深层留下破裂的痕迹。
人类终究是人类,鲜活的生命注定无法成为消耗品。
那些声音在叫嚣着。
“骗人!你骗人!!”
“永昼计划是不会出错的!!她是在挑拨离间!”
千言万语,最终汇聚为一句话。
一道声音茫然道:“我想回家。”
主脑有些恼怒。
它不明白这些平日里乖巧的受标者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集体发疯。
若是在往常,它肯定会将他们打包丢去乐园,再轮回一遍,可现在太混乱了,前面还有个宿远西虎视眈眈,但凡它露出一点破绽,肯定会被对方抓包。
必须稳住,再——
噼里啪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
猩红的眼睛倏然转动,却见玻璃缸还是完好无损,没有破碎的痕迹。
如果玻璃没碎,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笑吟吟的声音若从天边传来,幽幽回响在空间里。
“博士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