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的认知,只好顶着湿发走到一边把上衣套上。
结果过人的视力又一次让爱德蒙呆在了原地。
小少爷似乎在定游览计划,所以在地图上写写画画,好几条街都被圈起来了。
马赛的街道他太熟悉了,几乎每一个看到名字都能浮现出自己记忆里的模样来。
……其中一条街除外。
水手常年出海,所以每次回港,手里领了闲钱都会去纾解一下。他从来没去过,但是有时候那些老水手们在结伴出发前,就会以这条街为由调侃,故意出声邀请他,最爱看这个都十八岁了还只敢拉一下心爱姑娘手的年轻人闹个大红脸。
想到梅塞苔丝,爱德蒙有些晃神。
已经到马赛几天了,他却始终没有去找她,更没有去见爸爸。
因为在市长家所以不方便离开,也因为不敢想象,没有自己在,这十年他们是怎么度过的。
等他再回身的时候,小少爷已经开始给家里写信了。
房间里一瞬间只剩下呼吸声和羽毛笔在泰里耶纸上摩擦的声音。
昨天大家都很累,所以歇得比较早,今天同时呆在外间,套间私密性的缺点就显露出来了。
如果是贴身适应相熟的男仆,这时候应该会很熟稔和主人聊天吧。
爱德蒙想着,忍不住问:“您这次出国,没有带自己的仆从吗?”
“我没有仆从,那都是我爸爸的。”
克莉丝随口说着实话,结果这个话题就彻底被聊死了,她一转头,立即看出男仆再次想偏了。
看来这还是个非常理想主义的革|命领袖。
不过干他们这行的好像都得有一些执着得有些傻气的信念。
写完信后,克莉丝开始熟悉房间构造,看到她拉开一扇壁橱时,爱德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果然马赛的老式大宅里都会有床橱,但是他明面上是直布罗陀海盗,昨天没法说,所以在榻上缩了一晚。
克莉丝看清里面还有一张床时,对这种结构惊奇打量了一会,才回身对男仆说:“今晚你可以搬进去睡了。”
有个壁橱门隔着,她明天晚上溜出去也比较方便。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男仆终于知道了少爷的年纪和生日。
当时市长夫人正在说一位小姐的生日宴会。
“……你呢,孩子?”
克莉丝放下勺子:“我是六月出生的。”
“啊,那就在下个月了!我们可以办一次舞会,亲爱的,你觉得呢。”
市长对这个提议表示出了超出克莉丝预计的热情。
市长先生是个诙谐随和的人,还很爱时髦赶潮流,非常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只是他和罗切斯特岁数相近,儿女已经纷纷成家立业搬了出去,而另一位住客实在让人头疼,所以面对正常人小班纳特先生,他终于找回了自己对年轻人的喜爱。
他又转头看向克莉丝,像是小孩子一样期待道:“我们家已经很久没办过舞会了,一群太熟悉的糟老头子和老太太跳舞实在没什么意思。我想把你介绍给附近的人家,毕竟你要在马赛呆那么久,年轻人一起玩才有意思。”
克莉丝并不反感舞会,相反,舞会上往往都能听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于是她非常配合点头。
市长更满意了,和妻子飞快用聊天订下了邀请名单,拍着她的肩,调侃道:“不过你要小心了,舞会是陷入爱情的地方,也就是在舞会上,罗切斯特介绍了我们认识。十七岁,我们国家还有点早,但是英国十六岁就能结婚了吧。”
唐泰斯见克莉丝瞥了好几次石榴苹果酱,便躬了身,听到这里,替她拿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发现少爷实际年龄比看上去要大一些。
下一秒,他身侧的人就笑了:“可是我看上去很小,我在伦敦参加舞会,姑娘们都不愿意和我跳舞。”
市长爽朗笑出来:“因为你们那的姑娘都更想和未来的丈夫跳舞,所以她们喜欢年纪大一些、稳重的绅士(别这么看我,夫人,你当初就是因为我比你小一岁才拒绝了我的第一次求婚,我当时在家里哭了很久)。马赛的姑娘都很热情,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孩子,相信我,为了你的开场舞,她们会把扇语扔掉,直接冲你抛媚眼的。”
“啊,对了,千万不要和已经结婚的夫人跳舞,你对她们来说太可爱了,比起和你来一些romantic(我的发音没错吧,亲爱的)的小姐,太太们说不定更想吃了你。”
在市长夫人的瞪视里,市长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我可不好和罗切斯特交代了。”
看到市长夫人如临大敌的表情,克莉丝只好配合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
这一天克莉丝没有走太远,唐泰斯只是陪着他绕着在市长府附近闲逛了一圈,她又跑到了最近的换班点,看到一群人打卢牌,突然来了牌瘾。说着既然到了卢牌的起源地,当然要好好体会一下地道的玩法,半点没有架子坐下来,和宪|兵们血战到了晚饭时间。
宪|兵们当然也不会对住在这里的贵客提防,顺利摸清了他们的换班规律和巡逻路径,克莉丝没有如约在明天出发,而是打算提前一天先去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