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谛了。
她只好向阿里摆手道别,走了几步,阿里却还跟在后头。
克莉丝回身,心里涌上一阵不太好的预感:“你被吩咐了要跟着我?”
阿里眨眼,显然没听懂。
她说:“伯爵呢。”
阿里还是能听懂主人爵位这个词的,向她指了指码头的方向,又比划了个数字。
所以是在她演讲那天就已经离开英国了。
黑奴作为没有人权的移动财产,放在大街上又怕被人拐走卖了,没法不管,克莉丝只好把阿里给带了回去。
虽然到租的房子后她就反应过来,偏偏派和自己语言不通的人来送信,肯定也是那位主人故意的,笃定她会无可奈何收下。
之后的日子,阿里仗着人种优势昼伏夜出,成天不知道忙些什么,反正只需要多管一口饭,他也有意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克莉丝想明白这是有意的安排,也就懒得管他。
半个月后,再次从阿里那里拿到盖了阿姆斯特丹邮戳的信,克莉丝终于明白了爱德蒙的意思。
——既然私人驿站不靠谱,现在直接给你开私人频道。
一年后
“早上好,巴浦斯汀先生。”
“早,”巴浦斯汀说,“还是那几样东西。”
药店老板收拾着,瞥见店外的马车和仆役,一边嘀咕起来:“仆人竟然能有侍应自己的仆人,还能去咖啡馆和那些老爷一样喝茶,”把东西打包好递过去,他忍不住感慨,“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工作和雇主,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偷拿油水。”
巴浦斯汀哂笑:“伯爵阁下很富有,不在乎这些钱,只要我能够把事情办好就行了。”
药店老板摇头:“就是有金山,也不是这样挥霍的呀。”
“你就别操这种瞎心了。”巴浦斯汀不想和这小老头聊这种话题,打断后又说,“你也别义正严辞谴责我啦,好像您没有从里面获利一样。珍惜这最后一单生意吧。”
药店老板这才慌张起来,“伯爵阁下要离开了?”
巴浦斯汀自然不知道,只是无意听到贝尔图乔管家汇报伦敦发生了什么,而且确实是在收拾东西,自知失言,怕被细问,抢先反问:
“这附近最大的酒庄在哪?”
巴浦斯汀走出药店时,那位小老头还在和一边的老婆子碎碎念:“最近全城都想讨好意大利伯爵,送什么都不得他意,这个富豪简直像是一个修士啦,美食美人都看不上,抽烟嫌弃味道大,似乎也不喝酒。嗨,这小子一定是给自己买的。我要是再年轻一些,我也要去伯爵府上做工,我听说他的仆人都会有一份积金……”
‘这老头要是见过伯爵发怒和审判的样子,说不定先吓死了。’巴浦斯汀心里促狭想,‘这份工作才不简单呢。’
从仆人手里接过帽子带好,得意的仆从踏上了窄小的马车,把药店老板告诉他的地址重新说了一遍。
认出是意大利伯爵的随侍男仆,酒庄的人已经恭敬请他进去了。
巴浦斯汀虽然张扬,心里对底线多少有数,摆了摆手,“不用这么拘谨,是我自己要买来送人。”
他报了一个意大利酒名,“有吗?”
“cryma——眼泪。”酒庄负责人回忆了一番,“当然有啦,只是……”
“麝香葡萄酒的话,这里还有更贵的。”
巴浦斯汀嘿笑了一声:“那位先生只喝这种。你知道的,这个名字太特殊啦,虔诚的信徒总是会偏爱它的。”
酒庄负责人赞同点头,亲自去酒窖,取了年份最好的一瓶。
巴浦斯汀小心接过,转身离开了。
等他又在城里转了一圈,采购完毕,回到雇主目前的住处,天色已经黑了。
确定身上没有在咖啡馆沾染到烟草的味道,巴浦斯汀才端起托盘,连同今天买回来的酒瓶和酒杯一起,敲响了卧间的门。
“进来。”
男人语气平淡道。
巴浦斯汀全无白日的半点不羁,近乎卑躬屈膝进门。
“伯爵阁下。”
伯爵坐在桌后,宽阔颀长的身形撑起了价值不菲的深色睡袍,披散着还有些潮湿的黑色微卷及肩长发,将唯一露出的英俊清癯面容衬得更加苍白,忧郁到近乎庄严,显得非常协调相配。
一条蓝色发带被缠在手腕上,从巴浦斯汀见到他就没更换过,即使每日都会用来束发,却没有任何损伤,或许是什么名贵的料子吧。
看多少次,巴浦斯汀都觉得雇主相当古怪,不论是像是与阳光隔绝了一个世纪的肤色,递东西时无意间碰到手的冰凉温度,还是周身那种沉寂安详的气质,都如同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
想到那些哥特,巴浦斯汀心里惊叹,或许他就是在侍候一位上世纪的亲王。
“把酒放在这里吧。”
伯爵放下羽毛笔,语气温和说。
这时候,这个人又像是有一些人气了。
在他敲门时,那些文件已经被收好,虔诚的信徒像是要做例行的晚祷一样,空出了桌子,只留一本从不离手的圣经。
巴浦斯汀恭敬放下托盘。
基督山伯爵拿起了那瓶酒,像是要确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