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掰扯着交流线索。
“你是怎么拿到土伦基|地资料的?”
好友去翻资料时,杜朗终于找到机会,扭头问伯爵。
因为这个突然的搭话,克莉丝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
“我认识的人曾经在土伦兵工厂服苦役,我这次联系到了他,了解到一些线索,再找人去查探的。”
克莉丝很信任他的查探能力,只看文件,没有多问来源,听到这里明白过来。
和伊夫堡只关政|治犯,从不放风不同,土伦监狱那边都是服刑的苦役犯,是要带着脚链做苦工的,安德烈亚和卡德鲁斯就在那座监狱,看来爱德蒙是把他们放出来时顺便认识的人。
有了这个开头,两个马赛人闲聊起来,说起来都是当地港口一些黑话,再云山雾罩打起暗语,克莉丝听不懂觉得没趣,耸耸肩继续翻文件。
“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
回去的时候,克莉丝很直接问。
我确定了,那个人想当我连襟,而且你亲手把你姐姐送进了贼窝。贼窝老大想知道我会不会帮他打掩护。
想到五小姐总是推门坏事,还说自己坏话,而且这种眼神不好又皮厚扛揍的年轻人确实比较难找。爱德蒙面不改色说:“他知道了,其实我是万帕背后的资助人。”
克莉丝果然被这个话题引开注意力,开始拉着他复盘当初两个人在地中海的较量。
中间恰好碰上集会堵塞交通,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克莉丝看到马吕斯和一帮年轻学生一起,又望见了一片群情激昂的脸。
似乎因为玻璃冰凉的阻隔,身边因为波旁王朝而撕碎的法国人并未受到感染,在车窗外灼目的旗帜映衬下,露出有些晦暗的笑。
她已经伸手,握住了他,罕见叫了他的全名。
爱德蒙只是看她。
窗外,宪兵已经赶到,人群被驱逐和或者四散开,一片嘈杂。
克莉丝冲他微笑,在汹涌的声音里,每一句都清晰坚定。
“爱德蒙唐泰斯。”
“我在这里,我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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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变得很快。
查理十世犯了众怒,不仅学生和工人,连中产阶级也因为国债参与了反抗。
去见英国大使回来的路上,克莉丝看到了不少武|装的人,也有青年学生聚在街角说着话,偶尔有小孩子成群跑过,稀稀落落唱着《马赛曲》,在轻骑联队经过时就不约而同默契捂住嘴。
这几天,大大小小的交火或者冲突也发生过很多次,可是都只能说是抗议,残酷点说,不过是用性命去试图唤醒一些人。
真正影响战局的部分一直没有动静,似乎在观望,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大事件或许需要许多原因的雪花,但是一旦积攒到了一定程度,那么雪崩只需要一声小小的咳嗽。
这一声是在中午。
先是零零碎碎的枪|声,远处很快有军|队的号角响起,交|火迅速蔓延到了附近的街区。
有过震动欧洲的九三年,有过数次政|体变更,巴黎人对起|义或者暴|动都相当熟悉。
因此,声响传开后,有人搬运各种东西堆砌街垒,有人沿途发|枪,有人热血拉拢,有人麻木自保,庞大的群体找到了繁杂的应对方式,像是一锅即将沸腾的水,冰也会被融化加入,汽会迅速升腾逃离。
克莉丝穿着夫拉克,明显是个外国人,现在还维持着秩序的平静。她完全是误入,没有人搭理她。在其中格格不入,像是走错了片场。
似乎一切与她无关。
即使这样,一片混乱中,还是有人给她发了步|枪和弹|药。
虽然早有猜测,结果事态发展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没想现在会面临没法回去的境地。
几天前街上就已经划出了无数据点,现在街垒建成,把街道分割成了许多块,这种到处是路障的情况下,马反而是负累,更别提在枪声后就惊慌失措逃走了。
一次交火里,为了自保,克莉丝打伤了几个炮兵的手,对面军|队忌惮有一个神枪手,不敢再用火|炮。
这样一来,她被误会成是自己人了。
克莉丝甚至被塞了一份烧酒。
习惯什么都有条不紊,头一次面对这种毫无章法的氛围,她只觉得哭笑不得。
但是看到这群很普通怀抱着信念的人,她却没办法说有什么不好。
天黑得很快。
她所处的街垒的形势却不太好。
克莉丝对军|事不算精通,但是常常下棋看历史,分辨战局的本事还是有的。
首先地势就不太好,后面是河道,被人在这条长巷包了饺子,不管这个堡垒搭得多高,对面的军|队都能源源不断补充弹|药,就算有她在,大家不会被一炮送回老家,也迟早有弹尽粮绝的时候。
领头的人也很快发现,对面移走了炮|台,开始消极作战,基本不开枪,留几个人看着,只要有冒头就一梭子子|弹打过来,剩下的人休养生息搭伙造饭,打定了注意要和他们在这里耗。
“不管不会被有人支援,我们都要坚守到最后一个人!”
“没错!共|和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