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军和大兰怀疑的眼神,范淑珍急得额头冒汗,连忙看向周富贵。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明庭不是这样的人……老周,你相信我!”
“范姨,明庭是你儿子,你当然护着。”
周大兰穿着的确良格子衬衣,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一双凤眼似笑非笑。
“没做亏心事他躲什么?都几点了还没个人影儿,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这时,周小山看到了柜子上明庭留的纸条,连忙递给大哥。
“还跑得挺快!”周大军看后,把纸条揉成一团,“说什么去报喜,我看是‘畏罪潜逃’……”
“好了。”周富贵板着脸,“都少说两句!”
“做饭吧,这个时候孩子们早饿了。”周富贵吩咐道。
范淑珍“诶”了一声,又带着讨好的语气,“大兰不是想吃肉么,我今天买了一块好肉,晚上焖豆角,你多吃点儿。”
等周大兰跟着范淑珍进厨房一看,肉没了,水池子里放着用过的锅和盘子,她的凤眼立刻瞪得老大。
“肉肯定是被明庭吃了!他怎么这么自私,一个人吃独食?是饿死鬼投胎吗?”
范淑珍也没想到会这样。
明庭今天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没了肉,范淑珍只能做别的。
以前有儿子帮忙,她下班回来做饭的次数少,好久没炒菜,有些手生。
范淑珍一直忙到九点,他们才吃上饭。
这顿饭她吃得异常憋屈,一家人都拉长了脸,空气又闷又热。
周大兰的筷子在菜里拨来拨去,嫌弃的不行。
她一会儿说范淑珍的鸡蛋炒老了,一会儿说豆角没滋没味,筋没撕干净。
“范姨,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今天的晚饭做得这么难吃。”
周大兰斜眼看着范淑珍。
“大兰,阿姨真不是故意的。平时明庭做的多,你们可能吃习惯了。没事,我以后下班早点回来做饭。”
范淑珍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红薯,也没有什么胃口。
大概是煮饭的火候没到位,她把红薯块切得太大,有些没熟透。
再加上时间急,米煮少了些,范淑珍把白米饭盛给了周富贵和周大军他们,自己光吃红薯,还真有点儿噎得慌。
饭后,周富贵先放下筷子,一声不吭地回了卧室,周大军吃完也把卧室门砸得“哐当”响。
“明庭,洗碗……”范淑珍刚说完,才想起来明庭回夏家湾了。
平时使唤小儿子习惯了,猛地人不在家,她真没适应过来。
就在范淑珍收拾碗筷,挽起袖子准备洗碗的时候,周大军和周大兰又气呼呼过来了。
“今天没洗衣服?我的白衬衣明天要穿的。”
周大军拎着衬衣质问道。
周大兰也拿着新做的裙子,她还打算明天穿裙子上班,让小姐妹们羡慕,结果找了一圈,裙子丢在盆里。
“范姨,今天你不是休息吗,怎么衣服都不洗?我明天穿什么?!”
就连周富贵也来问范淑珍自己的工作服洗了吗,放在哪里?
“你们先放着,我等会儿去洗。”
范淑珍的表情有些僵硬。
“白衬衣不能和别的混一起,会染色的。”周大军臭着脸,“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干。”
有哥哥姐姐打头,周小山冲凉后把自己一身臭汗的衣服也丢在盆里。
等范淑珍端着一大盆衣服来到公用水池,有人路过,看见她打招呼。
“淑珍,这么晚还在忙活呢?真是少见啊——”
范淑珍挤出笑容回应了两句,看着一盆堆起的衣服发愁。
除了周富贵的工作服,周大军的白衬衣,周大兰的连衣裙,还有他们今天换下来的脏衣服,满满一盆。
夏天天热,这衣服上的汗臭味可真是不好闻!
范淑珍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晚洗衣服是什么时候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慢慢洗呗!
外面是高低起伏的蝉鸣,头顶的灯泡散发出橙黄色的柔光,不少飞蛾扑棱扑棱在顶上飞着,还有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
等范淑珍洗完一大盆衣服,已经累得腰酸背痛,她把衣服晾在窗外,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揉了揉难受的腰,范淑珍洗漱完回屋,周富贵早已熟睡。
这几年虽然周家三个孩子对她不冷不热,总是阴阳怪气的,可周富贵是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
每当晚上他们独处,他总是会替孩子们赔礼道歉,安慰她宽解她。
今天不知道周富贵是不是太困了,此时屋里鼾声如雷。
看着闹钟时针指向十二点,范淑珍忽然有种预感,自己平静安稳的生活似乎变了……
奉天把发生在周家的事情告诉明庭,捧着圆肚儿笑得直打滚。
“火石不落自己脚背上不知道疼,老大,你别回去了!”
奉天笑过后懒洋洋地趴在煤油灯前。
“没了原主这个默默奉献的人,周家就像少了螺丝的机器,运转不了。”
明庭也没打算回周家,等夏明欣回来,接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