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像受了惊吓的白兔,发现四皇子看自己的眼神骤然炙热,不知他为何如此,顿感不安,“奴婢得回去了,主子找不到奴婢该着急了,多谢殿下……奴婢告退。”
回到青山殿的时候,闻溪被人拦在殿外,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月亮门见过她与殷煜珩亲昵的江暮雪。
“站住!对,说你呢!”江暮雪很不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她丞相府。
闻溪方才是在太饿了,往回走的时候把一整块桃花酥都塞进了嘴里,酥皮碰了唾液黏了一嘴,咽也咽不下,噎得难受。
江暮雪见她低头不支声,还以为是仗着殷煜珩正宠她,在跟自己拿乔,千金小姐的脾气就上来了。
“大胆贱婢,见了本小姐也不问安,这是仗着自己一张小脸招人疼,就有恃无恐啊……”
说着,江暮雪的目光落到闻溪耳朵上那对翡翠坠子上,忽地上手一把扯住右边的耳坠,生生地扯了下来。
“唔嗯!……咳咳咳”
剧痛让闻溪猛地张嘴,噎在喉咙里的食物被吸进气管,死死地卡住,她双手扣住自己脖子,痛苦倒地。
江暮雪以为闻溪在演戏,薅人耳坠子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干,没见谁还能痛得满地打滚。
“别跟这儿装!一个贱婢,出门赴宴带这么好的翡翠坠子,这是想勾引谁?我倒要替煜珩哥哥管教管教,省得将军府的墙外红杏探头,惹人笑话。”
闻溪无法呼吸,脸憋得由红转紫,痛苦地捶打自己胸口,艰难挣扎。窒息会让人疯狂甚至出现幻觉,求生的欲望让闻溪在自己细嫩的脖颈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这种感觉她不是第一次体验,上一世喝过下了毒的汤药,溺过够不着底的水潭,最后被人用帐幔勒死在太子榻上的时候,皆是这般痛苦。
窒息就像是被人从身后死死抓住,拖拽着坠入漆黑无底的深渊,即使睁着双眼,看见的光亮也会越来越小,成为一个极小的光点,最后彻底消失。
闻溪耳朵发鸣,却可以听到心肺在身体里因为缺氧相互碰撞的声音,此刻除了冷和恐惧,她感受不到其他,撕裂的耳垂也没有了知觉。
江暮雪见闻溪是真的不对劲,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她只是刁蛮,却没想在东宫闹出人命。
刚要大喊求救,一个身影刷地掠过,抱起地上的闻溪向下一翻,用力勒住上腹猛地一磕,闻溪将卡住的半块桃花酥吐了出来,伴着近乎疯狂地吸气声,她的意识骤然清晰。
“四皇子?”
因着赵寅礼是个不得宠的皇子,江暮雪不曾把他放在眼里,是以慌乱中都不记得见礼。
“咳咳……为何为难这位姑娘?”
赵寅礼的声线低沉,背对着江暮雪,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江暮雪心虚,扯了嘴角道,“什么姑娘,就是一个奴婢,贪嘴偷吃,被我抓包吓地噎住了食儿,殿下不必为这么个东西出头。”
因为就在青山殿外,有眼力的内侍看见闻溪出事儿了,认得她跟谁来的,机灵着进殿去寻殷煜珩。
赵寅礼懒理江暮雪胡搅蛮缠,将怀中娇奴轻轻放下,扶肩问道,“姑娘可好些了?”
谁知闻溪一脸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躺下,双唇颤抖着微张。赵寅礼不知道她肋骨有旧伤,方才为了救人,怕是又将快要长好的骨头勒断了。
江暮雪见闻溪这幅样子,拧着眉提高了声音道,“至于吗?噎住的东西都吐出来了,矫情给谁看呢?”
“何事喧闹?”
太子妃方才去女宾吃席的偏殿受贺,听到江暮雪的声音便好奇着出来查看。
江暮雪转头,见是梅湘凌,便懒散地福身,含糊见礼,“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太子与丞相不睦,梅湘凌自然也不待见江暮雪,掠过她径直走到四皇子身旁,“四弟,出了何事?”
赵寅礼侧了侧身,梅湘凌才看清他抱着的正是殷煜珩带来的那个婢女闻溪,不由得桃花目一转,盯着二人思量。
“皇嫂,可否为这位姑娘传个医女,她好像伤到了内里,臣弟不方便……”
“四皇子是病的日子久了,连脑子都咳坏了吧?今日是太子妃娘娘生辰大喜的日子,一个贱婢不治其冲撞之罪亦是她走运,您竟想要太子妃娘娘为她传医女?真是闻所未闻!”
因着太子妃出来,偏殿好多贵女也都闻声出来围观,有不少是丞相一党家中女眷,都是不好驳了太子的面子又不能得罪丞相,才让妇人出来周全。
江暮雪如此喧宾夺主,当着梅湘凌的面毫不收敛锋芒,无非是因为知道她娘家势弱,且又跟殷煜珩有些渊源,借机会下她面子。
梅湘凌垂了眼帘,轻叹道,“四弟自己还病着,千万珍重……说来奇怪,这婢子好端端的,到底为何会成了这个样子?”
梅湘凌轻挑慢捻地询问,她哪里在乎闻溪死活,面上倒是看着要为她主持公道。
赵寅礼这才抬眼,森森地瞪着江暮雪道,“想必为了准备赴宴,这位姑娘从早忙碌未得空进食,若是因为饿肚子在殿前失仪怕会牵连自家主子,吃口东西本不是什么大事,江家小姐却揪住不放,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