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煜珩让管家杨伯去后宅传话,他要入宫一趟,无论是谁,都不得打扰闻溪修养,若有什么事,等他回府再说。
原来太子并未回来,而是派了王梁来招殷煜珩入宫,说是二皇子出事了,庆帝震怒。
皇宫内,祈年殿。
殷煜珩赶到时,云妃也刚得了信儿,凤驾摆到祈年殿门口,如临大敌般慎重,却不见她乱的方寸仪态。
云妃偏过眸子扫了一眼,“殷将军,昨日本宫才施以援手,今日会不会做人就全看将军一会儿如何行事了。”
殷煜珩沉着脸,抱拳作揖,却并未应话,候在殿外等待召唤。
云妃进殿后,虎贲郎抓了梁国公世子聂云常,让其跪在殿外,聂云常惊慌无措,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多会儿,内侍来传殷煜珩,并让虎贲郎把聂云常带上殿问话。
殷煜珩叩见庆帝后退至太子身旁,查看着大殿上的气氛甚是微妙。
二皇子赵舜毅此刻已然酒醒,随便套了条裤子,双手被反绑,耷拉着脑袋跪在殿前。
云妃识趣,没有一来就护短,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
“这个孽障说他是中了奸人圈套,聂云常,昨晚你可给他作证?”
庆帝面色暗红,双唇发紫,这还是缓了一阵才顺过气来。
聂云常惶恐,磕磕巴巴道,“下臣……下臣……”他昨夜把二皇子送进花楼,自己也快活去了,且根本不知道赵舜毅忘了今晨祭祀大典,还荒唐到在祈年殿内淫乱庆帝身边的掌事宫女。
赵舜毅悄悄回头,见聂云常搞不清状况,自己又申辩道,“父皇,昨夜儿臣与聂云常一起上的牡丹舟,他可以作证儿臣昨夜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你闭嘴!聂云常,你来说!”
“陛下恕罪……昨晚的确是下臣跟着二皇子殿下去了画舫,后来……后来下臣也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聂云常声音颤得厉害,头紧紧叩在地上,忽觉裤腿一热,当场失禁。
众人掩鼻,虎贲郎把人带了下去,内侍赶紧过来擦地。
太子对身边殷煜珩小声道,“跟这样的酒囊饭袋混在一处,这是丢尽皇室颜面!”
殷煜珩抬了抬眉,瞥见一旁四皇子赵寅礼神色淡然,有种说不出的镇定。
云妃怒其不堪,翻了眼帘,斥责道,“二皇子糊涂,冬日祭祀这样重要的事也敢耽误……”又转向庆帝做请罪姿态道,“都是臣妾教子不严,闯下大祸,还请陛下责罚~”
赵舜毅不服,“母妃,儿臣冤枉,昨夜定是被人下了药,不然就那点酒,怎会耽误今日祭祀大典!有人要害儿臣!儿臣是冤枉的,请母妃、父皇给儿臣做主啊!”
云妃正等着自己儿子叫屈,她不怕赵舜毅闯祸,就算没人设计陷害,她也有本事把白的说成黑的。
“陛下,毅儿您是知道的,贪玩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论酒品酒量,断不会因为醉酒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妾并非袒护于他,只是不愿陛下受人蛊惑,被人利用。不是说还有个宫婢可以查问的吗……”
云妃冷提了眉尾,跪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宫婢就被人提上前来,庆帝痛惜地合了合眼,贴身伺候的掌事宫婢都是用来暖龙榻的,这便是也保不住了。
“娘娘饶命,奴婢辰时起身后被人敲晕,再醒来就听见陛下的声音了,怎到的祈年殿……怎么被二皇子……欺辱,便都不知晓……陛下……”
奴婢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惊恐的眼神向庆帝求助,可得到的却是云妃狠厉的训斥。
“贱婢!祸乱宫闱是死罪!依你所说,还能是二皇子把你敲晕了,撸到祈年殿行龌龊之事?但凡长了脑子都不敢这么干!说!是何人指使你构陷皇子?”
宫婢哭着摇头,赵舜毅更是委屈道,“父皇,儿臣就是在再糊涂也不敢打您身边人的主意啊,这是有人要借刀杀人啊!”
闻言,庆帝冷眼看向殿上其他皇子,“好啊,前天东宫走水,今日老二被人设计,合着孤的儿子都被人盯上了,是吧?”
太子眸仁晃了晃,感觉这盆脏水快要泼过来了,偏头跟殷煜珩交换眼色。
云妃一抬手,那宫婢便被拖了下去,“给本宫打,打到她供出幕后主使!”
殿上气氛僵住,人人自危,不多会儿内侍回来禀报,人没挨几下就撑不住了,到咽气儿也没说出什么来。
云妃远远地看了一眼殷煜珩和太子,便起身到庆帝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
庆帝多疑,到底是何人想借他的手除掉二皇子,追查下去怕是家丑就变成皇室沦为天下的笑柄。云妃受宠多年,岂会不知庆帝将殷煜珩召入宫来是何用意。
如何处置赵舜毅,庆帝早就心中有了打算,只是等着云妃到场,有些事才好发落。
“镇南将军何在?”
殷煜珩上前听命,“臣在!”
“二皇子赵舜毅,顽劣不堪,行为有失,孤把他交给你,扔到新兵营给你做个马前卒,你给孤好好管教管教这个逆子!”
赵舜毅还想喊冤,却被云妃冷眼瞪了回去,只好把在嘴边的话咽下,垂下脑袋认罚。
云妃蹙着眉,做作地忧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