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煜珩在老太君屋外等了片刻,阿黎才扶着闻溪从里面出来,一见他,阿黎鬼精灵地撒开了手,福一见礼,随后就不知溜到哪里躲懒去了。
闻溪心绪不安,想着自己谋划的事情,最终还是会辜负老太君的一番心意,所以一直紧锁着眉心。
明月皎皎,殷煜珩伸出手掌,等着闻溪把自己的小手放上来,可却看见她一双眼不明深意地看着自己。
“今日母亲不在,还有谁为难与你?”
“不是为难,是将军一家待奴婢都很好……”
殷煜珩松了口气,靠前一步,垂着脸宠溺地看着闻溪,“祖母又赏东西了?赏你就收着。”
说话间,已经用自己的大氅把人裹进怀中,殷煜珩不穿甲胄的时候,怀抱是宽广舒适的,闻溪拧眉,小声道,“这样不好,奴婢……奴婢会越来越贪心的……”
殷煜珩笑了,“本将军准了。”
闻溪:“……将军说什么准了?”
“本将军准你贪心,只不过,只能对我贪心,莫要打旁人的主意!”
闻溪仰起头,柔柔的看着殷煜珩,内心纠结,已经来不及了,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借着殷煜珩的肩膀爬太子的床榻,可眼下他却这样温柔。
她的鼻息轻轻呼在殷煜珩的脖颈,一阵阵酥麻拱得他心中一团火越烧越旺,喉结游移,欲念深沉。
察觉他的异样,闻溪慌忙道,“将军方才也喝了不少,可要用解酒汤?奴婢这就去……”
“无妨,陪我去前院,我自有办法散解酒气。”
殷煜珩拉着闻溪往回走,她有些慌乱,还以为又逃不过一番折腾,谁知殷煜珩回到前院,命人搬了椅子炭炉给闻溪,还将自己的大氅垫在她身下,自己跑到院中舞剑去了。
闻溪从未见过他用剑,一双眼好奇地随着人翻腾飞舞,啧啧称赞。
殷煜珩双眸深邃,眼观手、手观剑、剑观心,时而行云流水游龙戏凤,时而剑光疾起如风雷闪电,步伐轻灵身形飘洒,倒不知是舞剑之人醉了,还是在旁观赏的看入了迷。
闻溪不曾见过他这样的一面,殷煜珩执刀时杀气凛凛,从未感受过这般恣意愉悦,方恍然大悟,原来他并不爱使刀。
九九八十一式之后,殷煜珩的额前微微氤出些汗珠,心中躁动也随之散尽,他这才收了剑,向闻溪走去,四目相对之际,阿黎突然慌张地跑回来,像是见了鬼一般六神无主。
闻溪刚要询问发生何事,正院便传来了喧闹之声,说是碧云阁出事了。
原本早该静下来的将军府,各院又掌起了灯,府上众人听说出事了,纷纷聚到碧云阁,就连称病的虞氏也被丽嬷嬷扶着赶了过来。
柳氏搀扶着老太君,第一个进了殷逸行的屋子,只见他一脸酒气伴着惊恐,衣衫不整瘫坐在地,榻上竟是哭得凄惨破碎的虞清莲。
虞氏随后进来,看见虞清莲青丝散乱只着肚兜,屋内凌乱透着股让人脸红的气息,惊得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柳氏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是脚下一软,摔坐在一旁,她谨小慎微二十载,恐全在今夜付之一炬了。
齐心堂前厅,所有人列座,只有殷逸行跪在堂下,虞清莲被锦歌扶着站在一边,哭得是几近气绝。
丽嬷嬷和两个粗使婆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虞氏抬到椅子上,闻溪找来了清凉薄荷膏抹在虞氏鼻下,人很快便苏醒了过来。
殷煜珩面上肃着,倒不是在意这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计较这一晚大好的气氛给搅和了。
老太君拧着眉,半眯着眼睛坐在堂上,柳氏眼眶泛红,手攥拳顶在胸口,仿佛随时都会呕出一口血来。
这谁看着都是殷逸行酒后乱性,府上人人都知晓,虞清莲是虞氏安排给殷煜珩的妾,他这是乱了纲常,殷家百年名门,出了这等丑事,可不得了。
殷逸行此刻彻底酒醒,一双眼圆睁着,浑身颤抖。闻溪退到殷煜珩身后,却发现阿黎瑟缩着神情依旧不妥。
虞氏终于攒了力气开口,“你!你干的好事!”
闻言,柳氏慌忙跪到殷逸行身边,护住儿子哭求道,“夫人息怒!二少爷一时糊涂,是妾身没有看顾好他,让他多饮了几杯,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夫人要罚就罚妾身吧……”
虞氏扶着额,强撑着站起身,指向二人的手还抖得厉害。
“罚你有什么用?我母家就这么一个闺女,还让他一个庶子给坏了清白,你拿什么赔?贱人生贱种,我还以为你这么多年,谨守本分是个知道尊卑分寸的,合着在这儿等着与珩儿相争,争不过就明抢是吗?侯爷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闻溪蹙眉,她知道殷逸行品行,没有人比他更知理达意,圣贤书读了多年,绝不会犯这等大错,不禁心存疑虑。
无独有偶,殷煜珩也不信殷逸行夺了虞清莲清白,方才人明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哪有力气人道。
“母亲……我、我没、没有。”殷逸行毫无底气地辩解了一句,反倒更加激怒了虞氏。
“别喊我母亲,我没生过你这样的浪荡子,明知自己酒量浅,为何一杯接一杯地喝?不就是酒壮怂人胆吗?说,是不是早就觊觎清莲,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