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城南商铺损失惨重后,江暮雪便被江丞相禁足,昨日才放她出来。
江慕言一直等着殷煜珩拿着那些账簿来胁迫自己就范,几十天过去了,却等来了一张喜帖,上面还写明邀江慕言携千金江暮雪一同赴宴。
江慕言自然不会相信殷煜珩突然想开了,又要相看自己的女儿,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有来了才能探清一二。
江暮雪发现了殷煜珩身后的闻溪,一身男子装扮,闪过一丝坏笑,上前道,“煜珩哥哥,上次东宫是雪儿不对,爹爹已经罚过我了。今日除了贺礼,雪儿还专门给这位闻溪姑娘,不对,闻溪小公子带了礼物,还请一定笑纳!”
说着,江暮雪让随行的婢女呈了个食盒上来,里面竟是满满的桃花酥。闻溪之前差点被这个噎死,江暮雪这是诚心过来膈应她,是得多想让她再噎死几个来回。
“这可是鹳雀楼的大师傅最拿手的点心,不比宫里面的御厨手艺差,而且每日出品就这些,我可是命人一大早去排队,把能买到的都包圆了。你不是爱吃吗,这次管够!”
想起那日窒息的绝望,闻溪止不住身体微微颤抖,咬着后槽牙点头谢礼。
殷煜珩让小厮接下食盒,笑道,“都是误会,也过了这么多日了,不必再提。今日是我二弟大婚之喜,丞相一家是贵客,请,里面上坐。”
殷煜珩那句不必再提,又让闻溪的眉心锁起,倘若那日江暮雪为难的是梅湘凌,也不知他今日可否对着她谈笑风生。虞氏此时也出来接待各府贵女,见到江暮雪时还有些惊喜,亲热地上来招呼她随自己进去。
殷煜珩迎着人往里面走,却瞥见闻溪脸色不好站着发呆,“小闻子,还不跟过来!”
闻溪一回神,“小蚊子?我?”紧接着就听见门房外有侍人通禀的声音,“太子殿下携太子妃娘娘驾到~”
今日来的文臣不少,见太子驾临相迎之势十分热烈,朝堂上的人情冷暖不过如此,二皇子被贬斥,江丞相称病不过半月,便就眼看着这些人跑到太子面前趋炎附势。他这没走几步,刚才还是独一份的重视,也只能转身准备行礼。
宾客分海般退避两边行礼,太子依旧直奔殷煜珩而来,免过礼后,看了一眼男儿装扮的闻溪,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便转身等了等做木轮车的太子妃。
门房阶梯不少,木轮车和人需分开抬进来,梅湘凌被前后簇拥着抬到木轮车上,再缓缓推了过来。
“有劳各位久等了,今日宾客众多,本宫其实已经可以慢慢起身行走了,殿下非是不肯,还望殷将军见谅,可别嫌本宫累赘麻烦……”
闻溪不耐听,又悄悄仔细看了看那木轮车,好像跟南陵百姓用来运货的木板车有异曲同工之妙,轴承中的机关并不复杂,若是关键的榫卯脱扣了,整个车都得散架。
殷煜珩恭敬回道,“下臣不敢,殿下、娘娘,快请……”
梅湘凌在众人之中来回扫了两圈,才看见闻溪素着脸,做男子装扮跟在殷煜珩身旁,今日这样的场合,偏不要她出风头,倒也让人顺气,相比之下,一身莺莺燕燕的江暮雪着实惹眼。
今日在将军府见到江暮雪,且虞氏对她的态度,不得不引梅湘凌多想,莫不是这江暮雪要做这镇南将军府的女主人,心下不满。
“颂栀。”梅湘凌一扬下巴,颂栀便心领神会,推着她打江暮雪面前过,木轮车压着她脚面就过去了,轮子上的木刺还刮破了她的衣裙。
梅湘凌当然还记得自己生日宴那日,她江暮雪是怎么驳自己面子的,这就给点颜色她看看。
“啊!”一声惊呼,江暮雪拧着眉,冲着颂栀就责骂道,“你瞎了眼吗?这么宽的路,非往本姑娘脚面上推,你故意的吧!”
闻溪从殷煜珩身后探了脑袋出来,原来今日自己这身打扮,还有莫名其妙被请来的江暮雪,都是为了消灾挡祸。她恍神间察觉殷煜珩正垂着眼,宠溺地看向自己。
梅湘凌慢条斯理却未带歉意道,“哎呀,都怪本宫不好,本宫的木轮车才做好,这婢子推得还不熟练,不小心就误伤了江姑娘,本宫还是下来自己走吧……”
太子就在身后一步之遥,对于江丞相的千金,他自是不可能相帮,沉声道,“煜珩都没说什么,太子妃安心坐就是,要不本宫亲自来推!”
江慕言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太子面前,明着总还是要恭敬些,那大小姐的脾气再不收,怕是又要惹出事端。
虞氏虽不待见梅湘凌,可好歹拎得清她如今是太子妃,无奈撇下江暮雪,招呼下人为木轮车清出一条路来,自己在前面引路。
太子试着推了推,“嗯,确实不好控制力道和方向,太子妃担待些。”众宾客看在眼里,哪个不称一声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众臣子之表率,可江暮雪哪里受得了这般气。
别的宾客都随着往里走,她撅着嘴红着脸,甩着裙摆原地跺脚。
闻溪路过时随口嘀咕了一嘴,“嗯,轮子后面的螺口再松一些或许就更灵活了,只是也不好太松,容易散架……”
江暮雪眸子一转,“你说什么?”闻溪未加理会,加快步子跟上殷煜珩入了正堂。
太子与太子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