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舜毅不知她要找的是谁,刚想开口,却见江暮雪眼前一亮,目光投向太子一行人,顿时脸色暗了三分。
太子赵晏磬与殷煜珩走在一处,身后的太子妃梅湘凌被婢女左右架住,看上去十分憔悴。
殷煜珩察觉有人盯着自己,一转眸发现是毅王妃,再看她身边的赵舜毅,双眼凶狠地瞪过来,新仇旧恨自不用多说。
只是表面功夫总还是要做上一做,太子人前向来不会留有落人口舌的机会,便浅笑着来到二人身前。
“二弟,你与江丞相千金喜结连理,怎么也不操办?本宫还未有机会亲自相贺,今日岁末宫闱夜宴,定是要好好敬你几杯。”
趁着赵舜毅被太子拌住,江暮雪垂脸福身,再抬起眼便对着殷煜珩蹙着眉使眼色,示意有话要说。
殷煜珩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碍着太子和毅王都在,实在不便搭话,是以未做任何回应。
这时梅湘凌被颂栀扶着也来到跟前,她万万没有想到,前不久自己口中以下犯上的民女,如今也是嫁入皇室的毅王妃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加上发现江暮雪一个劲的对殷煜珩挤眉弄眼,梅湘凌眼尾一提,幽幽阴阳道,“毅王殿下好福气,毅王妃原本都不是要同殷将军议亲来着,怎的几日的功夫,一转身,竟与本宫成了妯娌,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外人或许不知,赵舜毅草草娶了江暮雪,也未大摆婚宴是因为什么,太子怎会不知这是殷煜珩替他料理出来的结果。
且当时事发,赵舜毅被打入诏狱,这事儿宫里人心知肚明,就算梅湘凌被禁足在东宫,也是有所耳闻。她在人前奚落二人,无非也是想讨好太子,若他顺了气,或许夜里方能手下留情。
只是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激怒了江暮雪,便翻着眼帘瞪了过来,“臣妾没记错的话,太子妃娘娘收过殷将军聘礼,还不是转身嫁给太子殿下?”
“你!”梅湘凌被怼了一句,如同在旧伤疤上又划了一刀,咬着后槽牙狠狠说道,“你这王妃是怎么得来的还用本宫明说吗,明媒正娶和野外苟合岂可相提并论?”
有来无往非礼也,梅湘凌也要在江暮雪最痛的地方狠狠踩上一脚,更巴不得将她在渡口军帐中被人奸污之事公之于众。
“太子妃慎言!”毅王张开手臂,将江暮雪护在身后,“本王与王妃乃是太后赐婚,皇嫂这是要污蔑太后是野媒?”
太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两个王妃斗法也就罢了,将自己和毅王都牵扯进来,倒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气氛跌至谷底,殷煜珩在一旁也浑身不自在,刚想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江暮雪的声音。
“殷将军且慢,借一步说话!”
江暮雪向来行事独断霸道,言语中毫无礼数,反倒是满满的命令之意。
殷煜珩回眸望了一眼,看见毅王脸色难看,而太子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便就勉为其难跟着江暮雪往旁边撤了几步。
毅王面色顿时阴沉森森,眸底翻涌着纷乱不甘,胸口一团妒火熊熊燃烧,想要大步跟上去,却被太子拦住。
“欸~二弟这是做什么,毅王妃跟殷将军怕是还有未了的私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还怕她跟人私奔了不成?”
挥袖挡开了太子拦住自己的手,赵舜毅眼底的失望和愤懑如潮水般涌出,奔着江暮雪和殷煜珩就冲了过去,太子见拦他不住便也跟了过去。
谁知二人近前却听见,江暮雪带着急切的哭腔恳求道,“算本宫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闻溪!”
差点被醋意冲昏头脑的赵舜毅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在二人身侧停住了脚步。
他这才明白过来,江暮雪找殷煜珩是为了那个奴婢,回想那日因为自己动手险些将人脖子拧断,江暮雪双眼都哭成寿桃了,看来是真的非常看重闻溪。
既然毅王妃看重这个娇奴,若是她身陷险境,那么江暮雪急着寻殷煜珩倒也合情合理,毅王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方才紧紧攥着要打人的拳头也只好作罢。
“闻溪姑娘怎么了?”身后传来太子的询问,江暮雪见躲不过去了,也顾不得避讳,只能转身如实相告。
“殿下,昨日闻溪被传召入宫后就被太后娘娘扣下了,对外说是留她小住,实际上是要在今日夜宴燃放花火时将人活祭!”
“什么?”
赵舜毅与太子异口同声,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活祭虽然有旧例可循,只是太过残忍,本朝倒不曾听说有过这样的事情。
太子偏了眸子,查看殷煜珩的脸色,他眼睫微垂,仿佛暴风雨前的压抑和宁静,周身却散发着骤雨狂风将至的阴郁。
若非一早见了四皇子赵寅礼,此刻听到这个消息,殷煜珩大约会把整个皇宫掀个底朝天。
赵寅礼要他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可是要被活祭的不是别人,是他的闻溪啊。让他亲眼看着闻溪受难而袖手旁观,那与他自己深陷火海又有何分别。
“太后为何突然迁怒闻溪?”
江暮雪似乎不满意殷煜珩此时还能沉着冷静地询问细节,拧着眉心怨怼道,“还能因为什么?不知是谁到处散布流言蜚语,说闻溪引得你与毅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