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到了台上,她被人拦下了。
前世兔子忽然想起什么,展开落霞塞给她的一张纸,竟是她的卖身契。
落霞决绝地走向牢笼,甘当一只随时被折辱的金丝雀,却用最后一丝力气,给了她一个自由身。
前世兔子扑在地上,重重地朝落霞磕了一个头。
眼泪落在地上,积成一个小水泊。
台上,落霞轻移莲步,葱白指尖旋开牡丹扇,眼波流转间尽是雍容风情。
落霞不去考虑观众是什么人,就像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用浑身解数去演最后一台戏。
落霞捻起酒杯,垂眼时看到河面上有什么东西飘过,她猛地睁开眼睛,酒杯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清澈的河面上,飘过一具仰面尸体,苍白的面容被鲜血覆盖,涣散的眼珠子直直瞪着天空。
血迹染红了河水,却没有人敢多看尸体一眼。
“中书……”中书儒雅谦和的样子还在眼前,现在却变成了一具随意抛弃的尸体,落霞露出惊骇的表情。
落霞抬眼看向对岸的观众席,曾经的枕边人噙着笑意看她,眼中有快意和挑衅。
陆六爷也笑着看落霞,显然对这件事是默认的。
陆六爷不想落霞与别人再有沾染,陈帅这样做,既给足他面子,又报复了落霞。
站在陈帅身边的男人与高雪有九分相似,手里拿着一把枪,手上身上血迹斑斑,大概是杀死中书的凶手——高灵的前世,高云。
落霞悲从中来,突然冲向戏台边上,义无反顾地跳下河里。
她的头面和衣服繁重,带着她一下子坠入深处。
落霞这一跳,人群就炸开了。陆六爷当场黑脸,陈帅更是砸了手里的茶杯。
有人跳下河里捞人,可是落霞一心寻死,哪里救得回来?
捞上来的,只是一具美艳但毫无生机的尸体。
陆六爷大发雷霆,要找陈帅算账:“这就是你办的好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陈帅眼里窝着两团怒火,但是他要找解决办法,他没有底气和陆六爷硬碰硬。
“六爷先息怒,我一定为你找到比她好千倍的女人,亲自送上陆府,”陈帅眼里没有半分情分,挥手招来部下:把这贱人的尸体抛下河里,别脏了六爷的眼。”
前世兔子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用毯子裹住落霞的尸体,拦住那些要动手的人:“不许碰霞姐姐的身子!”
两个汉子想推开她,竟然被她挠花了脸。
陆六爷盯着
前世兔子看,勾起唇角:“够泼辣。”
陈帅哪能不懂他的意思,阴鸷的眼睛忽然放晴:“既然六爷喜欢,我今晚就把她送过去。”
前世兔子脸色煞白,颤声说:“卖身契在我手里,你做不了主!”
“是吗?”陈帅招了招手,高云上前一步,用枪抵住她的额头。
“你、你们都不得好死!”前世兔子恨恨地瞪着陈帅,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握住高云的手,主动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她的身体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陆六爷震怒,他想要的女人接连自杀也不肯跟他,相当于在所有人面前甩了他两个巴掌。
陆六爷气得掏出枪,对准陈帅的眉心:“姓陈的,你他妈耍我!”
陈帅的部下也不是吃素的,纷纷举枪对准陆六爷,又被陆六爷的手下瞄准。
局势紧张,坐在船里看热闹的观众没有人敢吭声。
“砰!”又是一声巨大的枪声,人群中有人倒了下去,周围的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逃开。
戏班班主的尸体横在地上,流下一滩血。
陈帅又开一枪,打死一个武生,他沉着脸,声音如阎罗:“戏班子的人不识好歹,我要了他们的命,给六爷一个交代。”
陈帅话音落下,部下便绑了戏班子的人,挨个沉入河里。
哭喊声哀求声不绝于耳,刽子手充耳不闻,朝他们伸出魔爪。
陆六爷神色缓和了些,放下枪,冷眼看着陈帅部下的暴行。
天阴了,乌云压顶,随时会下一场倾盆大雨。
将死之人战战兢兢,看到这一切的观众也战战兢兢,没有人注意到河里漂浮的那具尸体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水里的鲜血不再扩散,而是聚拢在中书的尸体下面,沉河的尸体面朝上方,飘向中书,聚成一片。
河水掀起不同寻常的波澜,尸体随着河水波动沉沉浮浮,他们的五官逐渐消失,变成青白的脸皮。
小破庙被风吹开大门,不知从哪儿响起一声嗤笑。
陈帅怒喝:“是谁在笑?给我滚出来!”
没有人回答他,只是小破庙的门扇动得更厉害了。
当水里的尸体悉数消失时,有人惊恐地喊道:“是原神发怒了!快逃!”
水流从河底涌出,掀翻所有小船。
观众们落入水中,不停扑腾,发出绝望的呐喊。
陈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慌了阵脚,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逃。
两根巨大的黑色触手从河里射出,卷住他和陆六爷的身体,带向水面。
陈帅朝触手开了一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