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戚过来吃顿饭,然后再去县里把结婚证领了。
在来甄家之前,牛老木特地回了趟城,召集自己的儿子女儿说了自己找好老伴,准备再婚的事,对于他的这个决定,儿女们接受良好。
算起来,牛老木也已经丧妻快十年了,前些年他和大儿子一家住在一块,不过去年大儿子分到了一个大二居,全家搬到了新房子里,牛老木之所以会在退休的时候回乡,也和儿女不在身边同住有点关系。
说实话,他一个人住在乡下,虽然有老家的兄弟姐妹照顾,可儿女们还是放心不下的,他想要在这个年纪找个知冷知热的老伴,儿女们又有什么立场拒绝呢。
退一万步讲,牛老木工作那些年攒下的钱基本都已经在儿女们婚嫁、买房的时候贴补给他们了,要么就是用来收一些比较稀罕的木料了,手头并没有太多存款。
即便他找的那个老太太别有用心,是冲着他的钱来的,能骗走的,也只有老爷子的那点退休工资,这笔钱对于乡下人来说或许挺多的,可对于牛老木那些双职工的儿女们来说,并不是值得他们眼红警惕的大钱。
要是那个老太太能把老爷子照顾好,让他在之后的日子里舒舒坦坦的,就算她把那些钱全都哄去贴补自己那边的儿女,牛家的这些孩子也是愿意的。
在打听到老太太儿子早逝,只有一个守寡的儿媳妇和两个尚且年幼的孙子孙女后,牛老木的儿女们又给买了一些比较难买到的水果罐头让老爷子带过来,也算是他们提前给后妈家的亲戚准备的小礼物了。
不说多周到吧,至少诚意是有了。
“以后就不要叫师傅了,和宝宝一样,依旧喊我爷爷吧。”
牛老木摸了摸宝力的圆脑袋,没想到他和这个孩子还能有这一层缘分,原本只是收为弟子的话,即便他再喜欢宝力,教徒的时候还是要藏一手的,这是老规矩,除了亲儿子亲孙子,绝学一定要藏一手,防的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可现在自己要和宝力的奶奶成亲了,那就得把三妹的孙子当成自己的亲孙子看待,人家喊他一声爷爷,他那点私心,也不该留着了。
“师……爷爷……”
宝力就是一根筋,既然爷爷让他改口,那他就改,至于为啥要改口,那太复杂了,他可能得花一段时间才能搞得清楚。
“你吃鸡蛋羹吗,我奶做的,可好吃了?”
宝力最大的心思还在那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羹上,拐弯抹角的提醒大家,鸡蛋羹快凉了,该吃鸡蛋羹了。
“以后你奶会经常做给我吃。”
牛老木老树开花,重新焕发第二春,也开始长出了小孩心性,居然和刚出炉的小孙子争起宠来。
“哇!”
宝力羡慕地瞪大了眼睛,“妹,以后你经常能吃鸡蛋羹了呢。”
他扭头看向妹妹,高兴地说道。
一根筋也有自己的逻辑,奶奶最疼的就是宝了,只要奶**蛋羹,那肯定得有宝那一份,而妹妹最喜欢他了,到时候肯定会偷偷给他留一口,他再分半口给娘,他还能剩半口。
牛老木吹个牛皮却没有让听牛皮的人挠到他的痒处,这个牛皮吹的可真不得劲儿。
他悻悻地瞅着一旁的刘三妹,刘三妹只是趁着没人看见拍了拍他的手背,一瞬间,牛老木又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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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牛家的孩子特地请假回了趟乡下,刘三妹的兄弟姐妹都不在了,她和侄子侄女并不来往,这一次就只请了甄山峰一家,再加上牛老木的兄弟姐妹,一群人凑了两桌,算是见过礼了。
当天晚上,刘三妹搬到了牛老木家,甄家院子里那面堵了好些年墙被拆了,生产队里的其他人也终于后知后觉到,老甄寡妇一把年纪居然钓了一个金老头。
队上的人对此褒贬不一,可人家光明正大领了证,把事情放明面上坦坦荡荡地让人看着,即便想要说闲话,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就像那天刘三妹在河滩边对那几个婆娘的质问一样,他们敢保证自家的女人永远没有守寡的可能吗,他们能看着自家的女人一辈子守寡吗,既然不能,凭什么指责人家刘三妹呢。
除了一个特别古板守旧的老人,没人拿这件事说闲话,这年头填饱肚子,养活老人孩子才是正经事,村里看了一阵子热闹,又趋于平静。
这个时候,林蕊开始改变了目标,她开始偷偷接触那些被下放的“臭老九”、“坏份子”,她记得,他们中的几人会在七十年代后期被平反,重新回到原本的岗位上去,他们中的不少人没有落难前是大学老师,机关干部,和这些人交好,留一个面子情,对她将来是有好处的。
在得知刘三妹和牛老木好上的时候,林蕊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一天。
上一世并没有这件事发生,直到她死,刘三妹和徐盼好逗没有改嫁,她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和她重生前的那个世界不一样了。
那个世界里甄宝宝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刘老太太也没有第二春。
林蕊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还是坏,可既然她已经不准备和那家人扯上关系了,就不应该再被那边传来的任何风吹草动困扰。
于是在沉寂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