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蔡京都不用亲自下场,他只要派个亲信去就可以将各匪寨结成联盟一同对付你。”
各道匪寨实力残次不齐,但大家都是匪,谁也不比谁高贵。联合起来的作用谁都知道,可让他们服从其中一方势力指挥却不容易。只要他们选不出头领,谁也不服谁,即便结成松散联盟,也容易被击破。
可若有个人身份凌驾于匪寨之上,愿意出面组织他们联合起来对付同一个敌人,那么在外敌的强压下,但凡有点脑子的匪首都会同意。这些人未必就与蔡京之流有关系,只是听从蔡京的指挥,不会向听从其他匪首一样降低威望,还能攀上朝中的背景。
“这么说,我岂非帮了菜菜子的大忙?”夏祈音嬉笑道,“可绿林匪寨可以联合,正道门派也可以联合呀。”
“这可不容易!”相较于匪寨,武林正派想要联合更困难。
正派之人往往有些莫名的清高,哪怕心中有名利也喜欢装作不在意名利的样子。朝廷恰好就是一个名利场,为了表现自己的清高,许多人都会竭力撇清与朝廷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这股子剿匪之风是夏祈音开的头,她背后的移花宫亦正亦邪既不属于白道也不属于□□。这样的局面下,夏祈音若去寻找正道门派联手,只怕免不了闭门羹。
“联盟最常见的方式是利益交换和血缘及感情,或者两者有之。□□要联合起来,多是利益,利益联盟是最稳固也是最容易被击碎的联盟。”
夏祈音语气一转,指了指苏梦枕,又指了指自己道:“如我们却可以结成更稳固的联盟,比如你的姑姑马上就要嫁给我义父了,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对不对?”
苏梦枕点了点头。
“若现在我遇到一个敌人,打不过,你会袖手旁观吗?”
苏梦枕忍不住笑了,莫说他们即将是亲戚,就算不是,苏梦枕也不会坐视不管。熊孩子是熊孩子,但她做的每件事都是苏梦枕想做的。只是他的顾虑太多,做不到夏祈音这般肆无忌惮,肆意张扬。
“那你帮我打了架,我们就不仅是亲戚,还有了革/命友情,彼此关系就更密切了。于是,我觉得我应该回馈你的恩情,然后给你透漏个消息,比如花无错和余无语是六分半堂的细作,从而有了共同的敌人,那么利益联盟也有了。”
“等等!花无错和余无语——”
夏祈音诧异道:“这很奇怪吗?金风细雨楼可以派西北去六分半堂卧底,六分半堂当然也可以派细作到金风细雨楼了。”
“西北,漠北神、薛西神?”苏梦枕皱眉道。
“你不知道啊?也对了!卧底这事知道的人越少,卧底的人越安全。你还小,正是专心学本事的时候,苏楼主没有告诉你这些,也不奇怪。”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姑娘说小,苏梦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还是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夏祈音沉默了片刻:“我只能说今日之前,卧底及安排他们卧底的人之外,我是唯一知道他们身份的人。你最好也不要追查我为什么知道,那只会增加他们暴露的风险。不过——”
“还可能我是骗你的啊!”夏祈音嬉笑道。
夏祈音既然能够准确的说出名字,显然对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都非常了解。不管她为何知道这些秘密,苏梦枕直觉她并非信口开河之人。
“你没有必要骗我。”苏梦枕语气笃定。
夏祈音笃定道:“因为我是一个聪明的小孩子啊,聪明人都知道无用的谎言不能说。”
“无用的谎言?”
“这世上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句谎话都没有说过的人凤毛麟角。大多人判断一个人是否信守诺言都是从他以往的表现来看。信誉欠费是比欠钱更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从来不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说谎。”
苏梦枕面色一正;“若你有一日要骗人,一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若一个人从不说谎,那有一日他突然决定说谎,身边的人是很难及时发现的。
“世上还有一中人说谎会比我更难识破,那就是话少的人。我的话太多了,话多了,有些话在意的人就少了。”
苏梦枕莞尔。
夏祈音看了一眼天空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吃饭了,再见!”
“再见!”
夏祈音走出凉亭,不知道与苏小妹说了什么。看着苏小妹的神色,想来是有趣的事情。
苏梦枕又想起方才他的那个问题,她说可以与金风细雨楼结盟,可一个金风细雨楼并不够,那她又要如何寻求其他联盟?
那厢夏祈音笑语盈盈地与苏小妹道别,然后逾墙而走,动作快的招呼她走门都来不及。
望着那道灵活的背影,苏梦枕到底没有喊住她。他们只是初次见面,可夏祈音三言两语就将他与金风细雨楼划成了联盟,这份手段何须他操心。至于金风细雨楼如何就成了夏祈音的同盟?
苏梦枕对于夏祈音的了解多在表面,可她却对金风细雨楼及金风细雨楼的最大敌人六分半堂了如指掌。这样的人若不与她联盟,难道要逼她和六分半堂联手吗?要知道无论是帮金风细雨楼对付六分半堂还是联盟六分半堂对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