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音认真看了令狐冲一眼,笃定道:“他不是!”
夏祈音认真研究过妈妈养的崽,要么身世凄惨,要么性格存在缺陷,大多曾经不幸,或未来可能不幸,说得更直白点就是命不太好,稍有偏差就容易走错路。而令狐冲性格洒脱,即便人生遭遇一些波折,也不会钻牛角尖的人。挫折于他更像是一场历练,并不需要旁人给予救赎。
除此之外,就是第六感了。
这个理由非常玄妙,但夏祈音的直觉就是踩着青城派弟子走出来的青衣少年比令狐冲更像他们家的人。
“你如何肯定?”王怜花反问道。
他们的母亲在取名字尤其是小名时,充满了各种恶趣味。在见到真人之前,谁能想到花儿是人比花娇的男孩子,小可爱是个剑法卓越的少年郎。
“那我们打赌!”
“不和你赌!”王怜花伸手捏了捏夏祈音的脸。
王怜花可不傻呢,他家小丫头心有七窍,论套路,天下间少有人是对手。
任你狡猾如狐,譬如宫九,不就时常被她套路。夏祈音在宫九面前看似怂唧唧,实际多是宫九顺着她。宫九并不是心肠柔软的人,纵然爱屋及乌对她心软些,可她每次都能在宫九的底线上反复跳跃,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本事。
夏祈音最厉害的就是坑了人,还能让你感觉到她对你的信任和心意。比如骗宫九去大沙漠救她,明明折腾了宫九千里迢迢去大沙漠,却可以轻轻松松抚平宫九的怒火。
常说宫九有一颗狐狸心,王怜花是狡猾如狐,可夏祈音却比狐狸更狡猾。
夏祈音不是赌徒,若她提出打赌,必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王怜花打定了主意绝不步上宫九的后尘,让夏祈音倚仗幼崽的身份为所欲为,自不会一脚踏进她的圈套。
夏祈音气得哇哇大叫:“灵哥哥,王怜花又欺负我!”
“你、你们不要太目中无人了!”那位年长的青城派弟子——青城四秀之首侯人英,见夏祈音和王怜花若无旁人的打闹,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句。
“我们哪里目中无人了?”夏祈音满是无辜地反问道。
王怜花一本正经道:“没有,我们只是目中无兽。”
“真的很奇怪呢!”夏祈音抱臂而立,明明是最矮的那个,却摆出了睥睨于人的气势,“你们师兄弟五个,被人打趴了三个,对家都没搞定,谁给的勇气又来招惹我们?难道我们看起来,比令狐冲和那位青衣小哥哥弱吗?”
那头洪人雄已经扶起了余人彦,侯人英目光扫过夏祈音一行放狠话道:“青城派侯人英请教诸位尊姓大名,今日之事在下回去后必当禀告师父。”
王怜花没有理会侯人英的狠话,对夏祈音道:“妹妹,他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他说我们现在出手,是欺负人,有本事等他师父余沧海来。”夏祈音叹了口气,“武功不好,人品又差,小心思倒是不少。”
在王怜花这些天之骄子面前,青城四秀不足一提。可在江湖上,青城四秀也并非寂寂无名,追捧之人不少。侯人英被拆穿了小心思,顿觉羞臊难堪,脸上青青红红甚是有趣。
那青衣少年已经走到了侯人英面前,看了众人一眼,开口道:“余沧海听了诸位的名号,怕是会吓得连夜逃回青城山。免得我要跑一趟蜀中,就烦请余观主的爱子和爱徒在此稍后,等余观主前来吧!”
洪人雄面色微变,色厉内荏地叫道:“姓林的,你不要太嚣张!”
“嚣张又如何?”林姓少年余光扫了洪人雄一眼,这样的目光真是比辱骂更让人不堪。
“令狐冲,青城派与华山派素来交好,家师现就在华山做客。你偏帮外人,就不怕岳掌门怪罪吗?正所谓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只要你们肯就此罢休,今日之事我们便不告诉师父。”
令狐冲尚未回话,夏祈音已嫌弃道:“咦~谁愿意和你们这种调戏民女的人渣日后好相见啊!”
方才令狐冲就提到青城派弟子调戏民女,说明了他们与青城四秀和余人彦动手的缘由。夏祈音耳目敏锐,有周围江湖客和百姓的议论声为佐证,过程并不难推测。
“你们这种人,当然要关到大牢了。现在华山下江湖人众多,合该拿你们做个典型,游街示众,好让其他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莫要以为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能为所欲为欺凌弱小,不将朝廷律法放在眼里了。”
听到夏祈音张口就是朝廷律法,侯人英恼羞成怒:“臭丫头,原来是朝廷走——”
王怜花反手一巴掌甩过去,侯人英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他一巴掌抽中,偏头吐出几颗牙。
王怜花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再重新说一遍。”
侯人英哪里还敢说,他原是看夏祈音一行衣着华贵,年岁都偏小。当这一行是哪个富贵人家中学了几招花拳绣腿,慕华山论剑之名跑出来玩的公子小姐。
余人彦被王怜花踢中时,侯人英以为是余人彦被令狐冲所伤,无力反抗。如今王怜花这随手一巴掌拍过来,自己竟没有丝毫躲闪的余地,方回过神来。眼前这些宛如踏青的少年竟是武功不弱于令狐冲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