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音的行动力一向惊人,想一出是一出就罢了,她还会想到了就直接干了。
看到对岸金风细雨楼的灯火,心念一动,足下一点,人已如一片苇叶,从水面飘了过去。到了对岸,河堤上轻轻一点,一溜烟窜上了墙。
这一套动作十分娴熟,若是宫九见了必定十分欣慰。可见一个人要学好不容易,要学坏却很容易。夏祈音没有宫九的路痴毛病,却被宫九带起了逾墙的习惯。这逾墙的熟练程度,怕是梁上君子也是自叹弗如。
以夏祈音的武功,若要隐匿身形,普通的巡夜弟子很难发现。不过夏祈音与宫九虽是逾墙的熟手,对逾墙这事却素来十分嚣张,一点隐匿身形的意思都没有。明晃晃地越过围墙,如飞鸟一般落在了主楼二楼的窗台上。
一脚勾住窗台,夏祈音斜立于墙面上,抄手向下望去,楼下巡逻的弟子全无所觉,不免笑道:“看来没了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的弟子警惕心也没了。”
夏祈音话音方落,窗内突然透出一缕凌厉的指风。夏祈音略有些意外,半空一荡,避开了指风,翻身上了三楼,心下暗暗惊讶,金风细雨楼何时多了一个她不知道的高手。
才感慨完,夏祈音就见二楼的窗内跳出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跳出窗外,一脚勾住窗棂,斜立墙上,却是长身玉立。他的容貌亦十分英俊,甚至可说漂亮,一身白袍纤尘不染,手上并无兵器,练的是手上功夫。
年轻人不仅长得好,功夫俊,行事也颇有章程,看清夏祈音后,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喝道:“何人擅闯金风细雨楼?”
“饭后散散步,见这里亮着灯,就过来看看。”夏祈音负手道,“小哥哥又是什么人?以前没见过。”
白袍青年一愣,没见过散步散到人家墙上的,嘴上却道:“我先问的你!”
夏祈音促狭道:“不如这样,你若拿住了我,我便告诉你。我若拿住了你,便是你告诉我如何?”
“汴京城内,天子脚下,你这贼人倒是猖獗!”白袍青年说着便一指点来。
白袍青年的轻功飘忽,倒是与夏祈音走的同一路。夏祈音自认出手快准狠,不过这小子出手比她竟还要狠三分。
两人便在二楼三楼的墙上激战,白衣青年用的是一路指法,夏祈音便以指法应敌。双方各有往来,似是势均力敌。
这时又一人从窗口冲出,喊道:“二哥,我来助你!”
后来的青年比白衣青年更年轻些,长相略显普通,但武功却不普通。他用的是一把刀,确切的说他用一把刀和一把剑,只是现在出鞘的只有一把刀。
“相思刀?你别上来,我不和你赌,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夏祈音一指逼退白袍青年,对后来的年轻人笑道。
那年轻人手中的刀一滞,愕然道:“你知道我是谁?”
“是不是苏梦枕让你上来试我武功?”
年轻人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就是娱乐便宜表哥了。”夏祈音一虚晃一招,游鱼一般从二楼的窗户扑了进去。
白袍青年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竟然从自己指下冲了过去?
屋内,苏梦枕坐在主位,杨无邪坐在下首,左右还要两个位置,显然是属于方才那两个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竟坐在了杨无邪前面,倒是有趣。
见了夏祈音,杨无邪便站起身,取了干净的杯子过来。夏祈音也不客气,直接在他的位置落座,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白袍青年和持刀的青年亦回到屋中,就见夏祈音坐在杨无邪的位置上,而杨无邪则在一旁给她倒茶,笑得十分真诚:“表姑娘何时回的京城?”
“今儿刚回,还没回家呢!路过金风细雨楼,就进来看看。”夏祈音放下空杯子,示意杨无邪再倒一杯。
杨无邪全然不介意,甚是殷勤地给她重新倒上。两个年轻人略有些意外,杨军师为人圆滑,却也不是见谁都这般殷勤。
“难得你还记得我,知道来看看我。”苏梦枕放下茶杯,轻轻咳嗽了两声。
夏祈音知他是说前番回京不曾见面之事,耸耸肩道:“我这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阿轼回京了吗?”
“你将人拐出京,倒是不管了,还反过来问我。”苏梦枕轻叹道。
“我哪里不管了,不是让无思保护左右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从西南回来,这不是还来不及收信,所以问问你。”夏祈音道,“表哥近来身体可好?我可是一回京,就来关心你了!”
这次回答的却不是苏梦枕,而是杨无邪:“还是老样子,这才入了秋,便咳的厉害。难得表小姐过来,就给他看看。他这一咳,旁人听着难受。”
“反正死不了!”苏梦枕道,“已是多活了许多年了。”
“你倒是豁达,倒是显得旁人不够豁达了。”夏祈音道,“我这半吊子的医术,今天就不给他看了。”
苏梦枕略松了一口气。
夏祈音的方子,他是真的怕了。效果确实奇佳,味道也十分**。若非苏梦枕身上的病症太多,夏祈音开的药方子都能吓得他不药而愈。
“我在西南请到了几位神医,你近来将手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