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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割了喉的六品小官是外放的,不是京官,且年愈五十又后继无人,瞧着就没什么前程,所以才接了这一单。
可阮成峰可不一样,那可是高中状元的天子门生,今后眼看着可是要登阁拜相的,且听闻他多年来念书的束脩,都是那商妇搏命赚出来的,姐弟二人感情深厚,若是今后起势了,难免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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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种见不得人的腌臢阴私,必得去外寻杀手不可!
若是调用自家富国公府的人马,未免也太过点眼了些,可偏偏自李渚霖上任之后,不仅以雷霆手腕血洗了朝堂,连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也清顺了许多。
现在这种事道,敢干这种人命官司的人本就少了,偏偏那商妇还是状元胞姐……
可既然那商妇阻了她的婚事,那无论如何,张颜芙也是想要将她除之后快的!
“杀手若是难寻,就派人投毒!
下□□,鹤顶红,封喉散…这些一触即亡的毒药!
若是这也棘手,那就命人投些慢性毒放在她食饮中,连续半月,让那贱人七窍流血而亡!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莫非这些招数,也用得着让我来教你们么?!”
怒喝声响彻在房中,使得彩云心颤不已,额上的虚汗越冒越多,可也不得不颤着嗓子回道,
“小姐息怒!
这条路子自然也是想过了……可只怕…也行不通…”
“那阮家的后宅,被那商妇的一对姐妹打理得井井有条,带来京城的奴婢们也都是用老了忠心的,入口之物更是筛了又筛选了又选才能递送到那商妇身前……
如此,在阮府内下毒这条路就行不通了。
偏偏那商妇又不太爱外食,就算外食,也是在自家的商行中开的铺子吃,那些伙计对那商妇极其顺服,是丝毫都不敢怠慢的。□□下起来难,下慢性毒又没有效用…所以这才犯了难……”
这也不成。
那也不成。
张颜芙气极反笑,
“好好好……
我一个国公贵女,现如今倒拿个贫贱商妇没办法了不成?!”
“岂能没有办法?不过是一时没想好怎么处置她罢了…”
彩云先是顺着她的话安抚了几句,见她眼红发狂,又不禁颤声劝道,
“可是小姐,我们不过就是捕风捉影,在这商妇身上瞧出些许端倪罢了……也并不确认她定与首辅退婚有关,若是乍然闹出人命…”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商妇不死,我岂能心安?!”
张颜芙气得眉头竖立,眸光中迸出火花来,一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齿喝出声来。
“呵,无妨。
既然暗门子走不成,那就干脆走明路!
她不是姐弟情深么?她阮家不是家合偕心么?好!那就将事情闹大,闹得愈大越好,闹到整个朝野尽知!让整个阮家与她一起陪葬!
什么状元弟弟,什么贤惠姐妹,哦…她还有个孩子是吧?让这些她心爱的家人,通通随她一起去黄泉!”
张颜芙一面说,一面踱步行至烛台前,抬起指尖拨弄着跳跃的烛火,说到最后,干脆抄起烛台旁锋利的剪子,朝那最后一丝光亮剪去。
“咔嚓”一声,烛灭光熄,房中陷入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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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陀巷,阮府,烟霏阁。
天色昏暗,月明星稀,府中除了几个站在房外守夜的奴婢以外,鲜少有人走动,除了偶尔传来的蝉鸣声,一片寂静。
正房中,阮珑玲正照常给小为安讲睡前故事。
她躺在榻上侧卧着,单手撑着脖颈,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背面,嘴中讲着童谣…
忽感指尖被一只小手轻握住摇了摇,耳旁传来小为安稚嫩的声音,
“母亲母亲,这个故事半刻前已经讲过一次……”
阮珑玲涣散着的眸光迅速聚焦,低头就望见了微撅着嘴的小为安,正眨着小圆眼睛,撒娇似的表示着抗议。
是。
因为李渚霖的求娶之言,这连续整整三日,阮珑玲都觉得心神大乱,直到现在都未能平息。
她按下心底的翻涌,勉力将心思放在了小为安身上,温声道,
“…是母亲的错,母亲方才走神了。”
她伸出指尖点了点小为安的鼻头,
“既然这个故事安哥儿不喜欢,那不如你同母亲你说,你想听什么故事?母亲拣你爱听的讲,可好?”
小为安原本有些困顿的眸光,瞬间睁得锃亮,
“真的听什么故事都可以么?”
“自然,母亲向来说到做到。”
小为安得到了许诺,两只小眼睛眨巴眨巴察言观色了一番,才小心翼翼试探道,
“那母亲……能不能和我说说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