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来人,快!命人立马去回澜翠苑取宫贴,赶车入宫。”
话音一落,阮珑玲就带着身周的奴婢,满面惊慌焦急,疾步往外奔出去。
阮丽云与阮玉梅心中亦是心急如焚,可因着身份,不能如阮珑玲般入皇宫查探消息,能蹲守在家中等消息,过约莫两个辰,奄奄一息的阮成峰,被一辆精致华丽的轿撵运送至阮府门口,姐妹二人眼见弟弟俊朗的面容,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眶唇角都尽是鲜血,一脸的血肉模糊,丝毫都动弹不得……
在,胸口起伏,尚能喘气。
吴纯甫在旁陪护着,与个小厮一同将他架进松榆院,将人亲置在床架上。
弟弟向来是个温和敦厚的性子,对个姐姐也是异常恭敬,姐弟情极为深厚,眼见他这样的惨状,个姐姐都心疼的垂下泪来,阮丽云稍稍冷静些,在夫君吴纯甫的指点下,命仆婢们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阮玉梅则实在些悲痛,哭得两眼睛都红肿,她将弟弟的随伺小厮难在门外,细细问着今日宫中发生的儿。
小厮擦着额角的汗,一一同阮玉梅说,末又填补句,
“……四姑娘,你是不知那壮士多厉害!若不是薛大统领出面挡着,怕公子今日当就要命丧当场,可我估摸着,就算是薛统领出马,估摸着也是打不过那个壮士,就算是拼尽一身本领打过,也怕也会落得个重伤收场。”
薛烬?
竟是薛烬救弟弟?
那,那他现在如何?与那安南武士对战究竟是赢是输?他会不会受伤?伤得重不重?
此一直萦绕在阮玉梅心,她先是命人出府去打探对武的结果,然后一直在松榆院照料着弟弟,在吴纯甫医术高妙,安抚她弟弟并无大碍,她略略放下心来,此宫中也传出消息来,道薛烬比武胜,他打败那个安南的壮士!
阮玉梅稍稍放下心来,可又想起小厮的话,是啊……那安南武士那么厉害,据说壮得就像是一座山,又大无穷,可薛烬这些日以来,他将心思放在那副绣作上,可根本就没什么在武艺上勤加练习的,他就算是胜,说不定也会是险胜,指不定身上受多少伤,流多少血。
薛烬比不上弟弟。
弟弟受伤,身周家人照顾。
可薛烬的家人并不在京城,他那个阴沉的性子,瞧着也不像是习惯身周仆婢围绕的,以往每次见面乎都是他孑然一人,若是当出,怕连个嘘寒问暖,端粥递饭的人都没。
阮玉梅越想越担心,觉得心如油烹般格外煎熬,终于未曾抵得住,换身衣装披上宽厚的斗篷,命人寻来车架匆匆由小门往薛家去,她从未来过薛家,虽让小红递上阮家的拜帖,可到底也担心会被拒之门外,可门房见拜帖之后,二话不说便将人往府中引。
晚上漆黑一片,薛府中的灯盏又少,难免显出些寂寥来,与温暖和乐的阮府完是不一样的气氛。
到底是头一次到外男家中来,阮玉梅心中多少些忐忑,她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不禁低声问身前引路的小厮道,
“我听闻你家子今日在宫中与人比武打擂,他没受伤吧?”
小厮略哈哈腰,
“小的说不,姑娘待会儿见就知道。”
什么叫说不?
莫非是他伤得很重?下不来床么?
阮玉梅心中忐忑,脚下的步子也快不少,就这么走约莫半刻钟的,终于抵达冷弧阁,将人引到之后,小厮恭敬着道句,
“子晚上向来不喜欢人叨扰,姑娘便自己入内吧,小的便先告退。”
深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并不合规矩。
可那颗担心薛烬的心,到底占上风,且既然来,若是见不到人就走,心中也必然不会安稳的,阮玉梅按下心中的忐忑抬手将门推开,先是试探着朝里头柔声唤声“薛烬”……
见无人答应之后,这踏入房中。
不过她并未将门关严实,而是虚虚敞开条缝,将脚步放轻朝内走去,发现薛烬正静躺在那张黄花梨枝木的床榻上,他似受伤,胸前与手臂处都帮着色的绷带,床前的置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一个剩下药渣的药碗也不知放多久,也不见人来收。
靴子斜斜歪倒着,氅衣甚至都没挂起来,堆在床尾……
谁能想得到这在外头威风八面的薛大统领,平日里是这般疏于打理,潦草度日呢?
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