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的和邱明道歉，你觉得邱明会放了我？放了姜家吗？”
看着沈川似笑非笑的神情，韩云龙莫名心中一紧.
是啊，会吗？
韩云龙不由想起邱明目中无人的性子。
见他沉默地抿唇没有接话，沈川继续道：“韩理事长。”
沈川无形中改变了称呼：“我姜家隐忍到现在，难道还不够表明我的态度吗？”
“从始至终想要闹事的不是我，而是对方！”
“是邱明！”
韩云龙喉结滑动了一下，眉头越皱越紧。
这时，沈川突然轻飘飘地说了句：“韩理事长，您这次特意来姜家找我谈话，而不是约我去会所，这是上面的意思吧？”
“上面希望我不要与古族产生冲突，所以建议我低头道歉，让我服软，对吧？”
咯噔！
一句话，让韩云龙骤然收紧了手掌，他双眸几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
显然是被戳穿心思后的惊讶。
但这神色变化只维持了一瞬，下一秒他就立马恢复了正常。
若是寻常，恐怕身边人根本无法捕捉到，但沈川说完，一直在注意韩云龙的表情，自然将他神情变化收入眼底。
他轻笑一声，也不再追问，只是道：“您请回吧，这事我不会同意。”
韩云龙皱眉，他没想到沈川会如此坚定的拒绝，并且还是在猜测到他的真实意图后。
“沈川。”他加重了语气，口苦婆心地继续道：“你年轻气盛，不懂其中道理。”
“你去邱明道歉，大家都有台阶下。”
“现在已经不是个人之间的事情了，你如果不退步，结局不会好的。毕竟邱明身后站着的是古族啊！”
韩云龙正色冲沈川道：“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公开道歉，我会想办法帮你，尽快恢复姜家产业，可好？”
“就连你所亏损的产业，我也会尽可能地找其他地方补偿给你，还有……”
不等他说完，沈川略显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
“韩叔，我只问你一句。”沈川抬头，直直地看着韩云龙的双眸：“今天若是你谈判之人是姜老，你觉得他会如何选择？”
韩云龙一楞。
他没想到沈川会这么问。
但他转念一想，明白了沈川的意思。
因为以姜老的态度，他绝对不会低头道歉，毕竟本身的错误并不在姜家，而是在邱明、在古族。
“今天我若是向邱明低头了，将姜氏的脸面与尊严送上去给拉踩，那日后呢？他是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拿捏就拿捏。”
“玉可碎而不可损其白，竹可破而不可毁其节。”
沈川依旧直视着韩云龙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姜家是百商之首，这些年，争的就是这口气。”
“我要守住姜家，不只是守住姜家的财产，还有这口气！”
沈川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宛若钟声轰然在韩云龙耳边敲响。
“玉可碎而不可损其白，竹可破而不可毁其节。”他也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心头震动。
韩玉龙一直觉得沈川是个聪明人，也有能力。
可今天来完这一趟后。
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孩子的骨气，原来这就是能够收服姜老孙女的男人.......原来是这样的。
也对，或许也只有这样的，才值得让姜知意托付整个姜家吧？！
沈川抬头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之色：“何况，韩叔，姜家还没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地步呢。”
不知为何，这一刻韩运龙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心里话脱口而出：“沈川，你要干什么？”
沈川没有回复，只是转过身去，双手叠于桌面，抬眼淡淡地道：“您请回吧，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韩云龙看着沈川转过去的背影，有些恍惚与感慨。
恍然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叱咤风云、独当一面的姜老爷子。
不，论心智心态，他总觉得沈川比年轻时的姜老更甚，这个人有底线、有能力、有手腕。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韩云龙此时心情复杂，被拒绝的同时，甚至心中萌生一股欣赏之意。
自己年轻时又何尝不是如此宁折不弯呢？
但人总是会变化的，身居高位难免被遮蔽双眼，要考虑的多了，自然没有之前那般无所畏惧。
“小川。”他叹了口气，语气明显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不管如何，韩叔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若是你.......”
“你到时候真坚持不下去了，那就打我电话，我会尽可能的帮你。”
韩云龙也不再多说，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川便直接离开了。
罢了罢了，有些东西或许真的比输赢还要重要吧。
也就在韩云龙关门的同时。
一道黑影从楼上一闪而过。
沈川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本能地冲到阳台朝着楼上看去。
但上面什么都没有，他盯了一会，这才收回了视线，有些疑惑地道：“难道是太累产生错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