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闲下手重吗?他觉得挺重,心理那关也是做足了准备才动手。
可是,比起原主全身骨骼寸寸被打断所受的苦,萧锦黎的痛苦又显得微不足道。
原主对萧锦黎的恨意会那么深,当真不是没有理由。
“霍闲,在里面吗?”宁晨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把杜医仙请来了!”
糟糕!
霍闲脑中只有这两个字,他心虚地看一眼萧锦黎的断臂……筋没断的话,杜医仙不知道还能否把脉?
来见萧锦黎前他就让宁晨去把杜含旭请上,杜含旭能够诊出迷心草毒,他怀疑萧锦黎精神状况受影响和昊元帝情况一样,结果萧锦黎那副欠削模样让他一时被原主记忆影响,下了狠手。
等到宁晨将杜含旭带进牢房,两人看到面上血色尽失的萧锦黎惨状,目光皆变得无比诡异。
“你这下手,有点狠呐。”宁晨忍不住咋舌。
“嗯嗯。”霍垣附和,跟着点头。
霍闲:“……”快摸摸他的手,第一次干这么残忍的事情他手都还在抖呢!
得亏杜医仙的医术精湛,居然真从萧锦黎这副残破身躯中号出脉来,恰如他所料,萧锦黎也中了迷心草毒,医仙就纳闷了,这迷心草毒性也不强,怎么就用那么广泛呢?难道,他对迷心草的毒性有误解?这么想着,他从药箱中拿出几片长长的如韭菜的绿叶,将一根放到口中,嚼吧嚼吧。
霍闲&霍垣&宁晨:“???”
“医仙您这干嘛呢,饿了怎得啃韭菜,我请您去吃饭?”宁晨倒不是五谷不分之人,他娘在国公府后院开辟了一块菜地,韭菜地里也有种。
杜含旭斜睨他一眼,幽幽道:“不是韭菜,这是迷心草。”
“迷心草?”霍闲从他手中拿过长得与韭菜神色的草叶,闻了闻,气味倒与韭菜不同,有股淡淡的青草香,不难闻。
“迷心草与韭菜看起来确实相像,不过迷心草草叶较短,亦不会开花,中原这边少见。”杜含旭给他们解释。
“中原少见,那医仙您箱子里怎么有,还这般新鲜?”宁晨故作好奇问。
“少见,并非没有。”杜含旭给他一个少见多怪的表情,也是因为先前替昊元帝诊出中了迷心草毒,他才突然又对迷心草有了兴趣,花了好一番功夫寻找,终于让他找了两株,现在在家里种着呢,宁晨去请他时他刚好在研究,离开仓促,索性放入药箱。
霍闲捏着手里迷心草陷入沉思,霍垣冷不丁问:“医仙,若是将迷心草与韭菜混一块,您能辨请吗?”
杜含旭捋着胡子淡定道:“只需闻气味即可。”
“那若混一块炒成菜呢?”霍垣又问。
杜含旭动作一顿,把韭菜和迷心草放一块儿炒?原谅老大夫,他见过韭菜炒熟的模样,迷心草还真没见过,不过,韭菜味儿本就重,若将气味平淡的迷心草掺入其中,怕是不易察觉。
宁晨突然说:“早几年各地灾害,国库的银子用来赈灾,前朝后宫皆节衣缩食,有位分有一宫包括皇后娘娘在内,各宫娘娘都在各自宫殿开辟出一块菜园,第一个种菜的是永宁宫的颜妃。”
颜妃,四皇子萧锦迟的生母。
而在大昌,韭菜是百姓桌上最常见的绿色菜肴,尤其寒冷的冬日,韭菜的耐寒性能让很多百姓在冬日吃上绿色菜。
宫里也不例外。
杜含旭不敢说话了,霍闲和宁晨交换一个眼神,能够无声无息给昊元帝下毒,或许并不需要太过复杂的操作。
“霍闲,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霍垣扯扯霍闲衣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宁晨有心想听,又担心挨揍。
确定萧锦黎确实中迷心草毒后,霍闲又让宁晨送杜含旭回去,杜含旭想问是否需要给三皇子接个骨,治个伤,但宁晨没让他把话问出,把人拎走时口中还碎碎念:“怎么光使唤我,我也不是你下人呐。”
“是工具人。”霍垣小声接一句。
霍闲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霍垣不满:“我现在不是猫。”怎么一直捏他脸呢,脸上又没肉,捏重了还疼。
霍闲心说你要还是猫我就得罢工了。
没让杜含旭给萧锦黎医治自是因为他已经给萧锦黎判了死刑,因为原主心愿就是将萧锦黎挫骨扬灰,本质上还是得先把萧锦黎杀死。
看着宛如死尸躺在地上的萧锦黎,霍闲不咸不淡问:“你是何时知晓自己身世?”
萧锦黎仿若没听见,可他唇角那抹嘲讽之意告诉霍闲,他听见了。
“杨晋冬是你爹?”霍闲又问。
萧锦黎依然没吭声,呼吸清浅。
“谁告诉你杨晋冬是你爹呢?”霍闲缓缓笑了,“萧锦黎,枉你自负不俗,焉知你不过是他人手中一枚可利用的棋子?垣垣,我们走。”
“好。”霍垣应好。
两人刚转身欲走,牢房内萧锦黎终于出声:“站住!”
……
从萧锦黎牢房离开后,霍闲打算再去杨晋冬那里看一眼,岂料杨晋冬居然畏罪自尽,用腰带嘞死了自己,狱卒发现时已经没了气。
涂南站在牢房门口,牙齿都要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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