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退位,新帝继位,除在京城引起热议外,大昌土地上其余百姓该干嘛干嘛,山高皇帝远,皇帝也不过是百姓心中高高在上的一个称呼,仅此而已。
而要说难以接受霍闲当皇帝的,除四皇子萧锦迟外,也就只有霍侯爷和长公主夫妻,长公主因早年看到昊元帝的种种阴谋手段其实一直对他存有偏见,她一度怀疑昊元帝退位给霍闲是一个阴谋,并且直到霍闲换上龙袍去祭太庙时,仍心存疑虑。
至于霍侯爷,一个头比两个大,他爹当年参与到推翻旧朝队伍中不是为建功立业,而是为保护家人拿起长-枪,结果阴差阳错步步高升,距离权势顶端仅一步之遥。定国公大字不识几个,是个标准大老粗,但他不傻,听到先帝说出“与吾兄共享天下”时他就缩起做鹌鹑,恨不能找个山林带着家人隐归,可惜先帝没允许。
霍侯爷自己也不贪恋权利荣华,否则也不会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尚公主后安安分分当他的老实人驸马。
霍闲?
偏偏霍闲混着混着混成了皇帝,以外甥的身份继承舅舅的皇位,这要写进史书,甥舅俩得被口水喷死,结果最后还是一个愿意退位,一个愿意接任。而他霍思远,则成了实际上的太上皇。
这都叫什么事啊?!
新帝登基隆重异常,虽这过程中已经省略不少步骤,但仍显繁琐。
太庙自是萧家的太庙,而与昊元帝登基时不同,霍闲作为新帝,是带着小太子萧承曦同去的,昊元帝如今是太上皇,但为让自己彻底安心,他要霍闲在太庙中起誓。
古人信天、信神明,说到底,还是不能完全信任霍闲。
霍闲倒也可以理解昊元帝内心的矛盾与挣扎,而且他也相信,若非昊元帝已认定萧锦迟会邪术,能操纵人心,昊元帝绝不会如此草率将皇位传给他。
让霍闲当皇帝,未尝不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即使萧锦迟想再施“邪术”,他也会是第一个遭殃的。
若问昊元帝为何不命人将萧锦迟拿下,原因也简单,人类对未知的恐惧,昊元帝切身体会过如同傀儡一般的日子,他对萧锦迟有深深的忌惮,乃至于身边从近侍到禁军,他都不敢轻易信任。
所以他赶紧把大权交到霍闲手上,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信任?
信任不信任的,霍闲并没那么在意,若他所料不错,萧锦迟觉不会坐以待毙。
但让他意外的是,被推出来当刀子的人,居然是萧京明。
作为宗室王爷,稷王对于自家兄弟将皇位传给一个外姓人都不传给子侄心里肯定是有怨怼的,但他在朝中也是真人微言轻,顶多身份上有点优势,所以他一肚子的脏话也只敢在王府中叨叨,和儿子一起骂,儿子骂得比他还凶,毕竟儿子和霍闲也是结怨已久。
可是!
凶也不能凶到在太庙行刺新帝啊!
待看到儿子被一脚踢飞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踉踉跄跄爬起来还举着刀往新帝刺去时,稷王头发胡子齐飞,满心只有“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的念头,脑子一片空白,手上却敏捷将人捉住按趴在地,孰料他这草包儿子平时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居然在这时候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
稷王被掀飞,他懵了一瞬,大喊:“护驾!快护驾!”
无需他多言,离最近的武国公就一脚上去,早年武国公可是胳膊有他人腰粗的健硕男子,如今虽年纪大了些,但并未荒废,踹个把人完全没问题。
萧京明倒地后,立马有十几把刀架到他脖子上,稷王看着一颗心简直悬到嗓子口,再来一下就能跳出。
尽管如此,萧京明也没消停,他如中了邪一样不管不顾,无视刀锋在他脖子上割出血痕,依然往霍闲面前冲,武器没了就来赤手空拳,稷王差点一口气气背过去。
昊元帝见状不由想起不久前的自己,脸色一沉,吩咐侍卫把人捉住,捆绑起来。不过更快的是霍闲,霍闲一侧身,便把人打晕了。
“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稷王此时是真老泪纵横,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已经琢磨开该自己自己准备后事……
新帝霍闲淡淡瞥他一眼,让侍卫把人拿下,至于发落,得是流程走完后的事了,就先让稷王老人家先不安着吧。
但很快,霍闲就知道,萧京明的刺杀只是一道开胃菜,不,或许连开胃菜都称不上,因为本朝皇帝登基最后是在太和殿中坐上龙椅,接受文武百官朝拜,而当霍闲率先踏上太和殿前月台时,风云骤变。
字面意义上的风云骤变,乌云聚拢,遮天蔽日,电闪雷鸣,仿佛是在不欢迎霍闲这位新主的入住。
这是一个封建的时代,地震都能让皇帝下罪己诏书,若霍闲踏上月台迎来的就是骤变天气,传出去他这皇帝基本也没甚好名声了。
霍闲想到了世界法则,莫非,气运之子称帝是破坏法则?
昊元帝和群臣皆心下惊骇,想到的同样是霍闲这皇帝是不是不配位。
霍闲在思考这一步要不要踏实时,他听到管理器的机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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