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大半夜的被人从床上挖起来,直挺挺填在鱼塘里,只留一个脑袋还在水面上。今早被人发现的时候,脸都冻紫了,去了半条命。
沈清然乐呵呵地听完张婶的八卦,心想,这李大刀脾气还挺大。
他本来打算在潘家旁边的鱼塘里沤肥,臭死恶心死潘云剡,就是怕误伤他妹妹,既然有人替他报仇,他乐得轻松。
……
“嘴巴用破布堵上了,喊不出来,真狠。”
“这是想要潘云剡的命啊,刚搬来两天就遇上了这事,可怜。”
“他除了得罪李大刀还得罪谁了?大刀也没这么狠啊?”
鱼塘看热闹的人散去,薛匪风扛着锄头,“费力”地寻了一个恰当的姿势,符合瘸子行为学,从鱼塘边缘挖了一条渠放水。
渠口堵了一个竹编筐,水流唰唰而过,鱼虾截留在筐里。
薛匪风扯了扯嘴角,他怎么会要潘云剡的命,死在鱼塘里,鱼虾还怎么吃?他的小哑巴嘴巴可挑的很。
废弃的鱼塘没有太多东西可捞,大多数是一指长的小鲫鱼和草鱼,活蹦乱跳了覆盖了一筐底。
薛匪风不太满意,看见泥沼之中还有冒泡的泥鳅,手一抓,滑不溜秋地从虎口溜走。
四下无人,潘家人都在屋子里照看潘云剡。薛匪风从旁边摸了一把沙子,出手极快,暗催内力,咻咻风呼而过,泥鳅被沙子击晕,翻着肚皮躺在泥面上。
薛匪风从容地捡进竹筐里,简单地像沙地拾贝。
给沈清然炸小鱼干。
而沈清然破天荒地在家里收拾房间。
头上包着头巾,掩住鼻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沈清然穿着最嫌弃的衣服当工作服,把原主房间里脏衣服脏被褥都搬出来扔掉。
几乎所有家具都发霉发臭,跟阴间地府捞出来似的。沈清然气呼呼地直接拿来一把斧头,把不能用的东西都砍断,再一点一点搬出去。
架势特别像给鱼塘放水的薛匪风。
都是毁灭性的。
还好原主除了吃喝不在意其他,东西并不多,沈清然累死之前终于把房间搬空。
只留下一张炕,拆不动。
原主的房间向阳,沈清然大开门窗,将陈腐之气散干净,又赶着驴车把垃圾运到荒地上扔掉。
薛匪风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副景象。
果然沈清然还是懒一点比较好。
一勤快就要分房。
薛匪风皱着眉跟在沈清然后面,看他进进出出,把被褥铺在清洗干净的炕上。
屋里亮堂堂的,他想起沈清然刚嫁过来那几天,几乎没有开过窗,永远黑乎乎的,经常看见她把食物带进去吃,鸡鸭瓜果,但果皮骨头却不见带出来。
“累不累?”薛匪风看着沈清然汗津津的脑门,有些心疼。虽然严格意义上,沈清然算自作自受。
沈清然笑着在薛匪风胳膊上蹭了下,把快滴到眼睛里的汗珠蹭掉。他衣服和手都很脏,小心翼翼地只挨了个额头,仿佛撒娇一样的姿势。
薛匪风挖了一早上泥,衣服也没干净到哪儿去,沈清然脸上马上沾上了一道黑灰,像一只小花猫。
薛匪风身体一僵,他第一次踏进这间房,却不想走了。
但是他跟在沈清然屁股后面,憋了半个时辰,也没想出一句挽留的话。
气得锤墙。
……
夜晚,打了一个月地铺的薛匪风终于可以睡回床上,深刻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孤枕难眠。
屋顶的瓦片被轻轻踩过,来人动作轻得像夜间的落在窗户上的蝙蝠,薛匪风身影瞬移,操起桌上的长剑,连带剑鞘一起掷向房顶。
哗啦一声巨响,房顶破了个窟窿,常铭花容失色地从屋顶滚下来。
“属下知错!”
常铭拾起一片瓦片,泪流满面,他们这群手下可从来没进过主子的房间,他今天不仅闯进来了,还是捅破天进来的!
他是千古罪人!
虽然明显是主子先动的手,但一个合格的下属,就要把主子的错误主动揽在自己身上。
“属下马上修好。”
“不准修。”
“啊……?”主子不会被喜当爹气傻了?
第二天,薛匪风踏出房门,正巧沈清然也打着呵欠起床。
昨晚那么大动静,沈清然愣是一点没醒。薛匪风冷静地把房门打开,不动声色地展示自己屋子不能住人。
沈清然却像眼瞎了一样,目不斜视地抓起脸盆毛巾去厨房烧水。
薛匪风不甘心地跟在后面,正打算直接说,手腕一紧,沈清然高兴地拉着他,指着院里的青杜苗,神情激动难掩,宛如蔡氏的鸡昨晚跑过来生了十个鸡蛋。
它抽芽了!青杜苗长新芽了!
沈清然眉飞色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高兴啥,这青杜苗是薛匪风的药,他总觉得,只要自己把它种活了,薛匪风总有一天也会好的。
薛匪风心思一动,斟酌着开口,“大夫说,我的腿伤只差一味药引,就是青杜苗,只要用新芽入药,打通筋脉,以后就不必借用拐杖生活。”
他怕自己腿伤好了,生活无碍,沈清然更加觉得自己拖累他,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