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风接住他的脚腕,揉了揉,放在自己肚子上,
……
翌日,一小队乔装改扮的小兵守在天下山庄门口,等将军出来。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心里都在想能不能看见夫人送将军出来。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沈清然是男的,但他们都吃过夫人种的红薯,好吃顶饱,又甜又糯,上锅一蒸就熟,稀罕着呢!据说夫人还在种,只要跟着将军,以后还能吃上!
他们能不能有机会一饱眼福,看看天仙下凡的夫人?
山庄里,沈清然抱着胸,脸色很臭,他坐在太师椅上,听薛匪风絮絮叨叨地嘱咐常铭和常穗,要时时刻刻跟着沈清然,平时不要叫沈清然夫人,低调一点,伪装普通人……
“然然种田的时候要搭把手,别光看着。”薛匪风传授经验。
常铭为难:谁敢背着夫人种田啊?
薛匪风:“让你背了吗?不会搞一顶轿子让然然坐上面吗?”
会不会举一反三?
常铭:“遵命。”
懂了,八抬大轿。
薛匪风叮嘱完手下,又去看沈清然:“然然,还生气?”
沈清然:“你把常铭也带走吧,我不需要这么多人。”
两兄弟当左右护法,一向是薛匪风的配置,少了一个怎么行。
“常穗偶尔要跟着慕庄主,还得留一个。”薛匪风无视沈清然的冷脸,凑上去亲了一口,“乖乖地等我回来。”
沈清然歪过头,眼眶有点红。
薛匪风:“不准种太多田,别累着自己。我会让常铭盯着你,你要是不想我担心,就听话一点。”
“嗯。”沈清然点头,反正等薛匪风走了,他马上就要出发去种五百亩棉花。
天高皇帝远的,管不着。
想管他就早点回来。
薛谨风今天也要启程回旧都,手下不远万里来找王爷回去主持大局。
薛谨风这回不用哥哥赶人,自己就收拾好了。哥哥要干大事,他得回旧都守着,龙脉所在之处风水宝地,守好了给哥哥。
他拎着自己的小包袱,看看薛匪风,又看看沈清然,不由得疑惑地撑着下巴。
嫂子今早看起来不太高兴。
哥哥都要走了一个笑脸都没有,可是碰到弟弟的时候明明还会叮嘱路上小心。
薛谨风开动脑筋,觉得嫂子看起来很像是……欲求不满。
哦!
这就不是弟弟能掺和的事了。
薛匪风该说的都说完了,有些词穷,又不想就这样离别,他定定地看着沈清然,“我要走了。”
“嗯。”沈清然从背后拿出一个枕头,是他常睡的绿豆枕头,“你每天泡三颗,让它发芽,我就知道你在哪里了。”
系统可以无限监控种子的生长状态,沈清然给这些绿豆单独归纳了一列,只要薛匪风把它们浸水里,绿豆开始有萌发迹象,系统就能追踪到地点和状态。
只要薛匪风活着一天,就能多三颗绿豆发芽。
“一天都不许断。”沈清然红着眼睛狠狠地威胁,“断了我就去找你。”
其余人没听到他俩的对话,被临行前送枕头的举动肉麻得起鸡皮疙瘩。
没眼看。
薛匪风接下枕头,期待地看着沈清然,“还有其他话吗?”
沈清然张了张嘴,“没了。”
“好。”
薛匪风也不失望,他从沈清然的眼睛里,已经看到他所期许的全部深情。
他抱了一下沈清然,“记得写信,外面风大,别送了。”
然后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拎着包袱,迈步出门,背影坚定,愣是没敢回头一次。
沈清然脚尖一转,挪动了半步,看起来想追上去,又狠心坐在椅子上没动。
薛谨风撺掇:“嫂子,你不送到山庄门口吗?哥哥就是嘴上说着别送了,心里肯定想让你送他呀,你看看他的背影,我都不忍心看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不送。”沈清然嘴唇发白,薛匪风有能耐说“别送”,他就真不送。
弟弟跺脚,有媳妇的苦恼真是多啊,哥哥既想他送,又怕他哭,还好他没有家室。
……
山庄门口的小队翘首以盼,伸长脖子也只看见将军一个人出来。
纷纷用眼神谴责薛匪风,把夫人藏得太严了。
薛匪风一踏出山庄,便仿佛换了一个人,威严肃然,睥睨天下,战场风沙又起,将军持剑重返,敌军十里之外闻风丧胆。
这是大齐百姓心里的战神。
曾役于黄沙,令天下人扼腕。
薛匪风带着一支小队,十分不起眼,身影逐渐和平头百姓混在一起。
山庄最高的瞭望台上,沈清然扶者栏杆,视线盯住化为虚影的薛匪风不放。
他回头了吗?
真的以为他不送?
沈清然懊悔地想着,突然看见薛匪风回头了一瞬,仿佛看见了高处的他,好像在说“别生气了”。
沈清然胡乱抹了把泪,无声骂道:“没种。”
因为战场的不确定性,媳妇都躺好了都不敢上。
想给留后路,也不问问他要不要!